九月的阳光将塑胶跑道晒得发烫，欧阳清欢攥着校服外套站在树荫下。女生们叽叽喳喳地换着运动鞋，王佳突然从身后搂住她的肩膀："清欢，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打羽毛球？"少女手腕上的铃铛手链撞出清脆声响，发间的蝴蝶结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欧阳清欢还未开口，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冷汗瞬间沁上额头，她勉强扯出个微笑："你们玩吧，我...我有点不舒服。"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许志琛吊儿郎当的声音："欧阳同学这是要当逃兵啊？"男生抱着篮球三步跨到树荫下，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跑两圈就精神了，我陪你？"
小腹的疼痛愈发剧烈，欧阳清欢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滑下。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王佳最先察觉到异样，目光扫过欧阳清欢煞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双腿，突然变了脸色。她迅速脱下自己的牛仔外套系在欧阳清欢腰间，声音冷得能结冰："许志琛你闭嘴！清欢生理期，去帮我买红糖姜茶！"
许志琛的笑容僵在脸上，盯着欧阳清欢苍白的唇色看了两秒，突然把篮球砸给旁边的男生："等我。"他转身时踢飞了脚边的石子，动作却比往常急躁许多。
树荫阴影里，始终沉默的梁文突然动了。他弯腰捡起欧阳清欢掉在地上的课本，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冰凉的手背。少年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校服外套披在她肩头："医务室在二楼。"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欧阳清欢抬头时，正对上他发红的耳尖和紧抿的薄唇。
王佳扶着欧阳清欢往教学楼走，路过单杠区时，欧阳清欢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她回头望去，正看见梁文单手颤抖的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死死按着右肩——那里蹭破了大片皮，血珠顺着校服渗出来。少年察觉到她的目光，迅速转身背对着她，声音却清晰地飘过来："别回头。"
医务室里，王佳帮清欢掖好被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片止痛药："我妈说这个见效快。"她把温水递到清欢手边，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以后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咱们女生得互相照应。"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许志琛撞开医务室的门，手里的塑料袋还在冒着热气："跑了三家便利店才买到，赶紧喝。"他额角的汗水滴在地板上，T恤后背洇出大片汗渍。看见清欢裹着梁文的校服，男生突然伸手扯了扯衣角："这颜色衬你。"
暮色渐浓时，欧阳清欢在储物柜里发现个保温桶。掀开盖子，红枣枸杞在姜茶里沉沉浮浮，桶底压着张字条，字迹工整得过分：趁热喝。没有署名，但她一眼认出那是梁文的笔迹。转身时，正看见少年站在走廊尽头，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在触及她的瞬间，悄然缩进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