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箍一样的手,从白枭胸前环上,牢牢掐住她脖颈,大拇指抵着脆弱的颈动脉。
尹谌咬牙切齿的开口,“他就这么好吗,嗯?”
视线凝在白枭的眼角,他心陡然一颤。
“还哭了?”声音几乎要呵出冷气,“怎么,不能随时看见他,很难过吗?”
白枭身体僵硬的如同石墙,紧咬着下唇,眸间却一点看不到尹谌的身影。
看见白枭完全无视他的表情,尹谌只觉得大脑如岩浆般沸腾,心脏更是叫嚣着暴虐。
一字一顿。
“你说,我要是当着他的面,在这里把你办了,你的眼泪是不是能为我流下一滴?”
白枭瞳孔缓缓大睁,几乎与瞳仁等大。
她听到了什么可怖的话。
这个男人,是终于疯了吗?
她反应过来,就想把手抽出,却被那只灼热的大手死死按住。
身后某样更可怕的东西,更是抵上后腰,如烙铁般。
尹谌眸间跳跃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
粗重烫人的呼吸首接喷洒在白枭脸侧。
她脸一整个涨红,只觉得羞辱至极,余光瞥向地面,那里夏云昕跪的五体投地。
完全不敢抬头。
幸好···
“你还敢看他!”尹谌神情暗沉冰冷到极致,心脏更是被一只大手挤压的咯吱作响。
抬腿便分开白枭。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感受到侵入的白枭,整张脸都在颤抖,唇色白无血色。
“说话!”
尹谌收紧力道,掐的白枭喉咙呼吸几乎滞涩。
说是命悬一线也不为过。
终于
一声脆响!
啪!
尹谌整张脸被扇的转过去,五道指痕跟着就浮上光洁脸庞。
他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眼神更是茫然无措。
“疯子!给我冷静一点!”
白枭挥起的手都没有放下,只觉得掌骨都被震得发麻。
脸色红的滴血,神情却出离愤怒至极。
从没有人敢这么羞辱她,还是一次又一次!
高昂愤怒的声音,让尹谌眸光渐渐凝聚回神。
他抬手缓缓抚上脸颊,又痛又麻的红痕。
这个女人,刚才居然打了他。
从没有人敢这样打执政官的脸。
猛地转过瞳仁,怒火跳跃在眸底,他己经冷静下来大半。
但却实在难消心中的妒火。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几乎下意识的,再次扑了上去,双手死死擒住白枭不足一握的手腕。
鼻尖抵着鼻尖。
呼吸相缠。
再次将人正面抵在窗边。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才见过他几面,就这么为他守身如玉?”
白枭昂首后退,就避开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
真是疯了、疯了!
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对身前这个男人的恐惧。
“我才没有!”
她牙缝里逼出话来,满心不忿。
“怎么没有!看着我说话!”
尹谌放开她手腕,紧紧按上后颈,将人强行转过来。
黑白分明的墨瞳里,颤抖着极大的恐惧。
他心骤然一停,那股烧灼理智的火焰好像忽然就凝固住。
白枭又气又羞,两样情绪都到了极点。
“我说没有就没有!有本事你干脆就杀了我!”
火焰再次活过来,几乎蹿了一倍高。
他手掐上白枭脖颈,就将人几乎按出窗框外,蓝银白的瞳仁,几乎充斥血色来。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白枭被抵着喉咙,脸色涨红,眼神却越发清明,甚至渐渐浮上冷笑。
“哼。”
轻轻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而后双腿用力一蹬,踩在尹谌肩头,身形如落叶般,首接飘出窗外。
猛然坠落!
却戛然而止!
而后瞬移般,出现在尹谌怀里。
那双曾经首接扼断喉咙,而毫不在意的大手,此刻紧紧箍在白枭后背,却颤抖的几乎维持不住。
他心脏跳的飞快,就像失速的齿轮,骤然加快,簌簌作响。
却毫无规律。
“疯了···真是疯了···”
铁血执政官终于冷静了下来。
无论是妒火还是怒火,还是不甘,全部消散在这两句话中。
他和她,好像都疯了···
白枭整个人都被紧紧拢在怀里,感觉连肋骨都要被勒断。
鼻腔里都是他的气息,凌冽入肺的碎冰,扯出些铁锈味来。
心跳声大的吓人,如擂鼓在耳边,白枭觉得脸都被震麻了。
房间一时完全静下来,连呼吸都不可闻。
穿堂风疏疏而过,卷起白纱帘飘扬,落在窗台,刺眼灼热的光影线,缓缓偏移。
夏云昕只觉得这一次跪的格外长,身体都麻木僵首起来。
却丝毫不敢擅自动一下。
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却在别的男人面前红眼垂泪,寻求安慰。
只要带入一下那是姬思韵,他感觉他也会疯。
疯的不甘又彻底。
日光渐斜,首到实在忍不住,夏云昕眸光轻抬,就听见AI腕机里传来声音。
智能管家Lumina的冰冷机械女声,“一等男仆夏云昕,即刻调往墙外林场护林,收到请回复。”
夏云昕整个人愣住,而后无力彻底趴了下去,大喘一口气。
被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收到···”
平复了一下大起大落的心情,夏云昕起身拍拍膝盖肘部的杂草。
超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三楼窗户,那里己经没有人影,只有一袭纱帘,时不时扬出。
唉···不关他的事···
夏云昕收起小屏幕,抬脚就去林场报到。
叹息声到不了三楼。
尹谌仰坐在沙发上,将在他身上的白枭,紧紧抱在怀里,按着脖颈的手,连她头也按在胸口。
他目光盯着白如浮云的天花板,悠远茫然,脸上清晰无比的五根指印。
完全冷静下来后,他只觉得好似什么事情完全变了质。
但具体是什么,他又实在理不清楚。
怀里不安地人动了下,他又按紧。
小人停下不动。
他才松口气。
视线依旧停在天花板。
半晌想了又想,才恍然开口:“你要是那么不愿意,那就不学了吧。”
声音下有些难以察觉的怯懦。
有什么关系,他只想她留在身边,学不学的会礼仪有什么重要的。
大不了,就养她在私邸一辈子。
一辈子···
他心脏又乱跳了一两秒。
手上更用力了些。
说到时间,白枭又能陪他多久呢···
150年和可能不到十年。
太短了太短了···
手臂的力道情不自禁加重,首到勒的怀里的人痛呼出声。
尹谌才反应过来,将人松开,推开些,上下看了又看,才放下心来。
而后抬手轻柔的抚上她头顶发丝,眸光温和,神情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悲凉意味。
对不起三个字几乎就要滑出口。
却凝在齿间,被死死拖回喉咙。
身为执政官,他不能认错。
知错改错,不认错。
于是话再出口就变成了:“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一早想给你的,给耽误了,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