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幡渡

钱塘江的晨雾裹着焦尸味,方腊的赤龙舟撞上最后一道铁索。宋江望着桅杆上飘荡的白幡,那是昨日为战死的阮小二挂的丧旗,此刻却成了方腊诱敌的幌子。被缚的女子颈间系着条褪色的战术手帕——正是他在撒哈拉遇袭时遗失的物件。

“放箭。”童贯的令旗劈开江雾。

箭雨却射向赤龙舟。方腊的狂笑戛然而止,圣女拽断绳索坠入江中,那身日月袍在水面铺展时,露出内衬的皇城司密探纹章。宋江的鱼肠剑己抵住吴用咽喉:“三日前你让时迁调包的圣女,原是赵佶的暗桩?”

浪涛间,童贯的楼船突然转向,床弩对准方腊中军。赤巾军的日月旗成片倒下,换上禁军的玄色龙旗——这哪里是义军对决,分明是官家清洗江湖的杀局。

“哥哥可知《宣和遗事》?”吴用咳着血沫,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黥纹,正是龚开《三十六人赞》的起首句,“你我皆是话本里的傀儡。”

未时三刻,睦州城头竖起降旗。宋江却率八十轻骑绕道乌龙岭,马鞍旁挂着从圣女身上搜出的玉匣——里头不是和氏璧,而是半块虎符,与他在西非找到的秦代兵符严丝合扣。

残阳如血时,他们在枯木林截住童贯的辎重队。押车的西军掀开车帘,三十六个铁笼里关着面目全非的头领,林冲的枪尖正滴着朱勔亲卫的血。

“哥哥,这是...”花荣的箭簇挑开囚衣,露出禁军才有的黥面。

宋江劈开铁锁的手在颤。笼中人耳后皆有靛蓝刺青,与刘延庆麾下的死士印记相同。最末的囚笼里,晁盖的金背大刀劈在铁栏上,刀刃崩裂处露出精钢夹层——这分明是明代的炼铁术。

“童贯在哪儿?”他揪住押运官。

“枢密使三日前就...暴毙汴京。”囚犯哆嗦着捧出个玉盒,童贯的官印旁摆着半枚带毒的蜜饯,“官家赐的茶食...”

子夜,梁山残部退守凤凰山。石宝的流星锤砸碎隘口时,宋江正展开睦州府库缴获的《江山社稷图》。当朱笔圈注的七处关隘连成北斗状,他忽然想起撒哈拉青铜马车上的星图——那缺失的玉衡位,正是此刻脚下的凤凰山巅。

“挖。”他掷剑入土。

三百士卒轮番掘地三丈,铁锹撞上青铜鼎的声响惊飞夜枭。鼎身铭文记载着秦始皇派徐福东渡的秘辛,而鼎腹堆满的竹简,正是龚开未写就的《三十六人赞》残稿。

五更鼓响,方腊的残部与梁山众人背靠青铜鼎列阵。当第一缕曙光染红鼎耳时,江面飘来艘无帆鬼船,甲板上跪着十二尊石俑——面容与在场的头领分毫不差。

“原来如此。”宋江抚过鼎上缺失的玉珏凹槽,“你我皆是镇守华夏的兵俑转世,这场聚义不过是星图上的轮回。”

林冲的枪尖突然刺穿石俑,里头滚出本泛黄的《宋史》。宣和西年春的记载墨迹未干:“宋江降,方腊殁于韩世忠之手...”而书页空白处,正浮现他们此刻血战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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