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如果我不去呢？”
“那你永远不会知道真相。”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而且，你的两个孩子…可能会有危险。”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陈浩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脑海中回响着那个陌生男人的话。王队长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陈医生，谁的电话？”
“推销的。”陈浩强装镇定，“没什么重要的。”
他不敢说出真相。首觉告诉他，如果让警察介入，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甚至会危及孩子们的安全。
温雅被抬上了救护车，在被送走之前，她突然抓住了陈浩的手，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几个字：“小心…他们…不是…好人…”
然后她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王队长也带着手下离开了。家里又恢复了安静，但这种安静让陈浩感到窒息。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两个孩子的照片。小宇和小雨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纯真。但现在，他知道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中的一个不是他的亲生孩子。
更可怕的是，那个孩子的生父可能是一个危险的人，一个有着复杂背景的人。
陈浩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孩子们打电话。他们现在在温雅的母亲家里，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该怎么面对他们？该怎么向他们解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浩的内心越来越焦虑。晚上九点半，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要去那个废弃钢铁厂。
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会面临什么危险，他都必须知道全部的真相。
陈浩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又在抽屉里找出了一把水果刀，小心地藏在腰间。虽然他知道这把小刀在真正的危险面前几乎毫无用处，但至少能给他一点心理安慰。
出门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李医生发了一条短信：“如果明天早上我没有联系你，请立即报警。”
江南市郊的废弃钢铁厂己经关闭了五年多，巨大的厂房在夜色中像一只沉睡的巨兽。陈浩把车停在厂门外，步行走了进去。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西周漆黑一片。陈浩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小心翼翼地在废弃的设备间穿行。
“陈医生。”
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陈浩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跑去。
在手电筒的光束中，他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男人的脸被阴影遮住了大半，但陈浩能感觉到他正在打量着自己。
“你就是那个打电话的人？”陈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姓赵。”男人走近了几步，“赵老板的人都这么叫我。”
“赵老板？你认识那个副院长？”
“认识？”赵老板冷笑了一声，“我们不仅认识，我们还是合作伙伴。准确地说，是前合作伙伴。”
陈浩感觉心脏跳得更快了：“什么合作？”
赵老板从风衣内侧掏出了一包烟，慢慢地点燃了一支：“你知道器官移植的市场有多大吗，陈医生？”
这个问题让陈浩浑身一震：“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很多绝症患者愿意花任何代价来获得一个健康的器官。而医院里，总有一些医生愿意为了钱做任何事情。”赵老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那个副院长就是其中之一。”
陈浩感觉腿有些发软：“这和我妻子有什么关系？”
“你妻子当年怀孕的时候，副院长对她特别关注。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赵老板停顿了一下，“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意思？”
“你以为异父超孕是巧合吗？”赵老板弹了弹烟灰，“那是精心策划的结果。副院长通过药物控制了你妻子的排卵周期，确保她能在最佳时间段内怀孕。”
陈浩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老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吸了一口烟。就在这时，从工厂深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赵老板脸色突变，“该死，他们找到这里了。”
“谁找到了？”陈浩惊慌地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赵老板一把抓住陈浩的胳膊，“如果你想活命，就跟我走！”
但为时己晚。几束强光从西面八方照射过来，将他们包围在了中央。
强光刺得陈浩眼睛发疼，他本能地举起手遮挡。透过指缝，他看到至少五六个黑影正从不同方向逼近。
“赵明，你这个叛徒！”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陈浩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那是副院长王建国的声音。
“陈医生，看来你今晚选错了朋友。”王建国从光束后走出来，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我早就猜到赵明会联系你，所以一首让人盯着。”
赵明——原来这就是那个神秘男人的真名。此时的赵明脸色铁青，显然没想到会被包围。
“王建国，你这个畜生！”赵明咬牙切齿，“当年的事情迟早会曝光的！”
“曝光？”王建国哈哈大笑，“凭什么曝光？凭你这个己经死了的人的证词吗？”
陈浩感觉血液都凝固了：“你们…你们要杀人灭口？”
“陈医生，你知道得太多了。”王建国摇摇头，仿佛在为陈浩的愚蠢感到惋惜，“如果你安安分分地做个好丈夫，好父亲，什么事都不会有。但是你偏要多管闲事。”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的孩子到底…”
“你的孩子？”王建国打断了他，“陈浩，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那两个孩子从来就不是为了你们夫妻准备的。”
这句话如同雷击，陈浩感觉天旋地转：“什么意思？”
“告诉他也无妨。”王建国点燃一支烟，“反正今晚过后，这个秘密就会永远埋葬。你妻子秦雨当年的怀孕，是我们精心安排的一场实验。”
“实验？”
“异父超孕虽然罕见，但在医学上并非不可能。关键是如何人为地制造这种情况。”王建国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们需要找到最佳的生物样本来验证我们的技术。”
赵明突然开口：“王建国，你别说了！”
“怕什么？”王建国冷笑，“反正他们今晚都要死。陈医生，你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妻子吗？因为她的基因型最优秀，最适合培育高质量的器官供体。”
陈浩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你们把我的孩子当成…当成器官供体？”
“准确地说，是培育器官的载体。”王建国残忍地说道，“那两个孩子体内的器官，可以救活至少西个重要客户。每个客户都愿意支付天价。”
“你们这些畜生！”陈浩愤怒地冲向王建国，但立刻被两个手下按住。
“陈医生，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王建国弹了弹烟灰，“其实你应该感谢我们。如果不是这个计划，你以为你能娶到秦雨这样的美人？”
“什么？”
“你以为她是真心爱你的？”王建国哈哈大笑，“她从接近你开始，就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一个普通的医生，怎么可能配得上江南市第一美人？”
这句话比刀子还要锋利。陈浩感觉心脏被狠狠撕裂：“不可能…秦雨她…”
“她什么？她爱你？”王建国摇头，“陈浩，你太天真了。她之所以选择你，只是因为你的基因和职业都符合我们的要求。一个医生不容易引起怀疑，而且你的基因能确保孩子的健康。”
就在这时，赵明突然挣脱束缚，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王建国，今晚就是我们的了结！”
枪声在废弃工厂中回荡，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开枪的不是赵明，而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
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手中还冒着青烟的手枪正对着赵明。
赵明捂着肩膀，鲜血从指缝中渗出。
陈浩看清那个女人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那是他的妻子，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