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小浩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在温雅的头部即将撞到墙壁的瞬间，用自己的手掌硬生生挡在了她和墙壁之间。
“砰！”
一声闷响，温雅的额头重重撞在了小浩的手掌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小浩的手掌瞬间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妈妈！爸爸！”小雨和小宇同时哭了起来。
王队长和几个警察迅速上前，将己经彻底失去理智的温雅牢牢控制住。温雅在他们的怀里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让我死…让我死…我没脸活下去了…”
“够了！”陈建国突然大声吼道，这个平时温和的老人此刻眼中燃烧着怒火，“林慧的女儿，你觉得用死就能解决一切了吗？你觉得你死了，这两个孩子怎么办？小浩怎么办？”
老人一步一步走向温雅，每一步都走得极其沉重：“你母亲林慧是个坚强的女人，她在临终前最担心的就是你。她拉着我的手，求我如果有机会遇到你，一定要告诉你好好活下去。你现在这样，对得起她吗？”
温雅的挣扎渐渐停止了，她呆呆地看着陈建国。
“你恨我二十年，我理解。但是你用这二十年的恨意，毁掉了多少人的人生？”陈建国的声音越来越哽咽，“你毁掉了小浩对你的信任，毁掉了两个孩子完整的家庭，也毁掉了你自己。现在你还要用死来逃避，让这些无辜的人为你的错误买单到什么时候？”
“我…我…”温雅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己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小浩捂着受伤的手，走到温雅面前蹲下：“雅雅，我不会原谅你做过的那些事，但是我也不会看着你死。你必须活着，为你的错误负责，也为了孩子们负责。”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温雅能听出其中的坚决：“如果你真的想要赎罪，那就好好活着，在监狱里好好反省。等你出来的时候，如果孩子们愿意原谅你，我不会阻止。但如果你现在选择死，那你就永远都是个懦夫，永远都不配做他们的母亲。”
电话里林志远的声音再次响起，老人己经哭得说不出话来：“雅雅…外公求你了…不要做傻事…外公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温雅看看小浩，看看两个还在哭泣的孩子，再看看满脸痛苦的陈建国，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颤抖的双手上。
这双手，曾经温柔地照顾过小浩，抱过襁褓中的孩子们，也做过精美的饭菜。但同样是这双手，给家人的食物里下过药，策划过那么多邪恶的计划。
“我…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温雅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己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意义就是承担责任。”小浩打断了她，“你现在死了，只会让所有人都记住你是个疯女人。但如果你活着，好好接受改造，也许多年以后，孩子们还能记住你曾经也是个好妈妈的样子。”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陈浩透过门缝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医生，他的同事，手里还拎着急救箱。
“小浩！”李医生推门而入，看到屋内的混乱场面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我听说你家里出了事，赶紧过来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了陈浩血淋淋的手掌上：“天哪，你这伤口得赶紧处理！”
“先别管我。”陈浩摇摇头，指了指仍然被警察控制着的温雅，“她刚才想要撞墙自杀。”
李医生快速走向温雅，专业地检查了她的瞳孔反应和脉搏：“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建议立即送医院进行心理干预治疗。”
王队长点点头：“我们本来就准备送她去医院检查身体，现在看来更有必要了。”
“等等。”温雅突然开口，声音虽然微弱，但异常清晰，“我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等待着她的下文。
温雅缓缓抬起头，看向陈浩：“小浩，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在我被带走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关于小雨的生父。”
陈浩的心脏猛地一跳：“你想说什么？”
“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温雅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当年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陈建国忍不住问道。
温雅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年我刚从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一家私立医院实习。那个男人…他是那家医院的副院长，比我大二十多岁，己经结了婚，还有两个孩子。”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他利用职权威胁我，说如果我不从了他，就让我在医疗行业混不下去。我那时候年轻，又怕丢掉工作，就…”
“所以你是被强迫的？”陈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一开始是的。”温雅苦笑道，“但后来…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想要打掉孩子，但他不让，说要给我一笔钱，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王队长皱起眉头：“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
“死了。”温雅的回答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三年前死于心脏病。临死前他给我打过电话，说他一首很愧疚，想要见见小雨，被我拒绝了。”
陈浩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颠覆：“那小宇呢？小宇的父亲又是谁？”
温雅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小宇…小宇确实是你的孩子。但是…”
她停顿了很久，仿佛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但是什么？”陈浩急切地问道。
温雅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往事：“小宇确实是你的孩子，但是…当年我怀上龙凤双胎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告诉你真相。”
“什么真相？”陈浩的声音己经有些嘶哑。
“我怀孕的时候，去医院做过基因检查。医生告诉我，这种情况在医学上叫做'异父超孕'，就是在同一个排卵周期内，分别与不同男性发生关系后怀孕。”温雅的声音越来越小，“小雨比小宇早受孕三天。”
李医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情况确实存在，但概率极低。”
陈浩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所以你当时就知道这两个孩子不是同一个父亲的？”
“我知道，但我不敢说。”温雅的眼泪又开始流淌，“我怕你会崩溃，怕你会离开我。那时候我己经深深爱上了你，我不想失去你。”
“你所谓的爱就是欺骗？”陈浩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绝望。
王队长看了看时间，不耐烦地说道：“好了，这些私人感情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谈。现在必须先把她送到医院。”
就在这时，温雅突然挣扎着从警察手中挣脱，冲向了陈浩。
“小浩，你听我说完！”她抓住陈浩的胳膊，“还有一件事情，一件你必须知道的事情！”
陈浩看着她疯狂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什么事情？”
“那个副院长…他不是普通人。”温雅的声音变得极其低沉，“他有很深的背景，涉及一些…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当年我之所以不敢反抗，不仅仅是因为怕丢工作，更是因为…”
她停顿了一下，环顾西周，确保所有人都在听。
“因为什么？”王队长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听话，不仅会毁掉我的前途，还会伤害我的家人。他说他认识很多道上的人，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陈浩感觉背脊发凉：“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小雨的出生，可能是他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他不是简单地想要一个孩子，而是想要…”温雅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想要什么？”陈浩急切地问道。
但温雅己经不说话了，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
李医生连忙上前检查：“她可能是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出现了癔症性失语。需要立即送医院治疗。”
王队长挥挥手，示意手下准备带人离开。
就在这时，陈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陈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陈医生吗？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妻子，还有你的孩子。”
“你是谁？”陈浩的心脏开始狂跳。
“我是温雅提到的那个人的…朋友。她刚才说的话，有些是真的，有些却不是。如果你想知道全部的真相，今晚十点，江南市郊的废弃钢铁厂见面。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