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霄指尖的翡翠扳指擦过黄铜秤盘，在幽绿的鬼火灯笼下溅起一串火星。摊主裹在褪色道袍里的手突然痉挛——他刚用这枚扳指称过三粒东珠，珠光里浮着永陵地宫的星图暗纹。
"道长的象牙球，怕是泡过尸油吧？"燕九霄挑起摊上九层鬼工球，球体在掌心转出残影。最内层鎏金纹路间渗出丝血腥味，与三日前百乐门胸口的刀伤如出一辙。
球体突然自行分离，第七层齿纹咬住他拇指。暗巷里霎时枪栓响动，十五步外青帮弟子的勃朗宁枪管泛着冷光——这是杜月笙麾下"小八股党"的制式配枪。
"燕先生好眼力。"摊主撕下人皮面具，露出特高课少佐山本一郎的刀疤脸，"这枚鬼工球，装的是墨家机关城最后半张图。"他指尖敲击球面，外层浮雕的运河纹路突然重组，现出"昭和二年九月十八"的篆刻日期。
燕九霄袖中金丝缠住鬼工球抛向空中，球体在月光下投射出全息地图。当山本的武士刀劈来时，他顺势滚进算命摊布幔，扯断的卦签里爆出催泪瓦斯——这是唐十七改良的"掌心雷"最新版。
红绡对着梳妆镜调整鬓边翡翠发卡，镜面突然显现摩斯密码光点。她哼着《夜来香》旋开口红管，内藏的微型摄像机拍下鬼工球全息图。当侍应生送来香槟时，杯底粘着的胶片显影出"子时，和平饭店404"。
"沈小姐的易容术，连泪痣的位置都和青鸾分毫不差。"燕九霄从更衣室暗道闪出，指尖拂过她锁骨处的同心蛊纹。三天前这具身体还在广慈医院停尸房，如今却跳着最时兴的查尔斯顿舞——曹无伤的克隆技术己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红绡突然按住心口，人造皮肤下植入的生物芯片发出蜂鸣。她扯开旗袍高领，露出颈动脉旁跳动的量子符号："他们在球芯装了定位器，还有西小时就会..."
爆破声打断话语，舞台吊灯轰然坠落。燕九霄揽住她的腰跃上钢架，看日本浪人撞破侧门涌入。领头的独眼龙挥舞肋差，刀身刻着墨家密符——与鬼工球第七层纹路完全吻合。
宋子文的秘书摘下金丝眼镜，镜腿旋开露出微型发报机。他将鬼工球残片嵌入保险柜锁孔，柜门弹开的瞬间，量子计算机的蓝光映亮整面墙。屏幕上的永陵地宫三维图正在重组，某个闪烁的红点对应着香港维多利亚港。
"墨家机关城根本不存在。"他对着暗处轻笑，手中左轮手枪刻着青帮双斧标志，"真正藏着长生秘密的，是刘伯温改建的..."
钢化玻璃轰然爆裂，燕九霄抓着消防水管荡入室内。他甩出的翡翠扳指击碎显示屏，飞溅的晶体里浮现出曹无伤的脸——这张脸与山本少佐、杜月笙门徒甚至宋秘书交替闪现，像套娃剥开无数层人皮。
唐十七的液态炸药在保险箱表面蚀出圆孔，箱内二十八层鬼工球正在自动拼合。最外层运河图嵌入上海地图时，球芯滚出粒生物胶囊，内封的蓝色液体与燕九霄袖中药瓶剧烈共振。
"永生菌第三形态。"青鸾的 hologram 从怀表投射而出，民国旗袍下摆泛着数据流荧光，"曹无伤把实验室建在..."
金库穹顶突然降下铁笼，笼柱刻满失传梵文。燕九霄摸出那对翡翠簪，簪头天枢与天璇位插入地面缝隙。当簪身北斗七星全部亮起时，整个外滩的灯光骤然熄灭——1937 年的硝烟与 2023 年的霓虹在时空裂缝中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