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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纸人索命

红绡指尖的翡翠簪子划过铁皮柜门,金属摩擦声混着太平间冷气,在走廊荡出凄厉回响。她盯着第三排第西格抽屉——三天前送来的尸体心口插着同样制式的簪子,簪头北斗纹路浸着靛蓝色尸毒。抽屉拉开瞬间,腐臭味里炸开股甜腻脂粉香,与百乐门后台化妆间的味道一模一样。

"红小姐查案,连死人胭脂都要闻?"

唐十七斜倚着门框,硝烟味浸透的灰西装下藏着微型火铳。他抛来枚鎏金舞鞋缀子,金属流苏缠着半截东厂密文:"青帮弟兄在黄浦江捞尸,鞋跟里藏着这玩意。"舞鞋内侧用血写着生辰八字,红绡瞳孔骤缩——这正是她上个月在百乐门登台用的假身份。

尸袋拉链刚开三寸,纸钱灰烬突然从缝隙喷涌。红绡翡翠簪尖挑开裹尸布,瞳孔猛地收缩:本该腐烂的女尸面皮光洁如生,两腮朱砂点的胭脂正往下淌黑水。她扯开尸身旗袍领口,心口处的翡翠簪孔洞竟长出细密菌丝,遇空气瞬间绽放成并蒂莲。

"曹无伤养的尸香菌。"唐十七火铳顶住尸身太阳穴,"遇活人气就开花,开花必索命。"

话音未落,女尸眼皮突然颤动。红绡簪子疾刺咽喉要穴,却扎进团黄表纸——人皮面具下是个塞满符咒的稻草人,心脏位置嵌着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指向红绡眉心。

"蹲下!"

唐十七揽住红绡腰身滚向墙角。稻草人胸腔炸开,数百张剪形的黄表纸漫天飞舞。每张纸人眉心点着朱砂,西肢关节缠着金线,落地便扭曲着爬向活人。

"寅时三刻,纸人索命。"红绡割破指尖,血珠甩在翡翠簪头激起幽蓝磷火,"这是墨家失传的傀儡戏!"

青鸾捏着金针挑开窗帘缝隙,对面天台闪过纸人残影。她铺开从黑市买来的《申报》,娱乐版头条照片里,百乐门新晋歌星胸口的翡翠胸针泛着诡异光泽——放大镜下可见北斗七星暗纹。

"红小姐要的孟婆汤。"

药钵突然嗡鸣震颤,青鸾指尖金针疾射窗棂。纸人穿透玻璃扑来,被三枚金针钉在药柜上,肚皮缝里掉出张生辰帖——正是红绡今夜登台要用的新身份。她碾碎尸香菌撒入汤药,菌丝在碗底凝成日期:1927.9.18。

窗外骤起阴风,晾衣绳上白床单裹成纸人形状。青鸾掀翻药鼎,紫烟中二十八个纸人悬空结阵,金线缠着她手腕拽向窗台。翡翠簪子破空而来,斩断金线的瞬间,红绡旋身踢碎玻璃,旗袍下摆扫落漫天符咒。

"东厂用墨家机关术改良的傀儡戏。"红绡簪尖挑开纸人后颈,露出微型齿轮组,"每个齿轮都刻着日文假名。"

青鸾金针刺入齿轮缝隙,带出丝暗红血肉:"这不是机关,是活人傀儡!"齿轮上沾着的分明是新鲜骨髓,纸人关节处金线突然绷首,窗外传来三弦琴声。

唐十七踹翻馊水桶,三十七个纸人正在分食野猫内脏。他火铳轰碎领头纸人的天灵盖,颅骨里掉出个玻璃瓶——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球瞳孔泛金,正是特高课秘密实验的标记。纸人腹腔突然裂开,肠子化作金线缠住他脚踝,拖向涂满符咒的砖墙。

"唐老板闭眼!"

红绡的翡翠簪子贴着唐十七耳畔飞过,钉入墙缝炸开幽蓝火焰。金线遇火即燃,火光照亮墙内夹层——整面墙嵌着数百具婴孩尸骸,每具心口插着翡翠簪子。尸香菌从簪孔疯狂滋长,菌丝在空中织成北斗星图。

"这是东厂炼人丹的祭坛。"青鸾砸碎药瓶,药液泼向菌丝凝成"嘉靖二十八年"字样,"曹无伤在复原永陵地宫阵法!"

三弦琴声陡然凄厉,纸人潮水般从地缝涌出。红绡扯开旗袍高领,脖颈纹着的白莲刺青渗出黑血——这是她潜伏青帮时中的蛊毒。黑血溅落处,纸人纷纷自燃,灰烬中浮现日文密电:"九月十八,黄浦江,苍龙七宿。"

三人躲在货箱阴影里,江面飘来七盏莲花灯。红绡簪尖挑开灯罩,每盏灯芯都坐着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当第七盏灯漂近时,她突然将翡翠簪子掷入江心——簪头北斗纹路与灯阵星图重合的刹那,江水翻涌形成漩涡,水下浮现青铜棺椁轮廓。

"这才是真正的纸人索命局。"唐十七点燃火药线,"七盏引魂灯对应七具活人傀儡,今夜必须毁......"

爆炸声打断话语,货轮甲板突然裂开。数百纸人抬着顶猩红轿子破浪而出,轿帘掀开刹那,青鸾的金针险些脱手——轿中坐着个与红绡容貌相同的女子,心口插着的翡翠簪子己长进骨肉,菌丝在皮肤下游走如蛇。

"妹妹好狠的心。"假红绡撕下脸皮,露出曹无伤义女曹婉如的真容,"用我试药时,可没见你手软。"

红绡瞳孔骤缩。三年前药王谷那场大火突然在脑海复燃,她终于想起被抹去的记忆——曹婉如正是第一个被植入尸香菌的药人。翡翠簪子此刻发出尖啸,江底青铜棺轰然开启,无数菌丝缠住三人拖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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