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李月仪的大女儿郑香兰敲响了柳灵儿家的院门。
"汪,汪,汪。"院中传来一阵犬吠。
“贝贝,别叫了,我去看看。”柳灵儿安抚了一下小白犬,这是她昨日问村里猎户买的,最近很多人在院外转悠,自打买了这狗,就安静多了,给这小白狗喂了几次没有稀释的灵泉,聪明地紧。柳灵儿打开院门,"香兰,你怎么来了?有事儿?"
“三婶,我娘说让你去我家一趟,她找你有事儿。”郑香兰看到院子里有一只白色的小狗在跟两个堂妹玩,看着机灵又可爱,心中很羡慕。
柳灵儿心中一动,想起前几日被李大富跟踪的事情,很大可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想到子睿刚刚送骡车过来说路上看到了李大富。柳灵儿可不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但是一首任由那个炸弹留着肯定也不行。她笑着对郑香兰说道:“行,你回去跟你娘说一下,我收拾一下过去。”
“好的,三婶,娘说让你一个人过去。”郑香兰转身回家了。这个三婶,她以为三叔走了,三房的几个弟弟妹妹会过得很惨。没想到自从三叔走后,三婶日子反而越过越好了,两个堂妹都越发好看了。
柳灵儿去房间里叫了郑浩然,她打算明天带两个孩子去县里报名,所以两个孩子就跟学堂请假了,回来温习功课。"浩然,你去叫族长去你二伯母家,就说娘有事请他帮忙处理,再叫上几个族叔一起来。娘晚些时候给他们送鱼吃。"
郑浩然看娘亲严肃的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柳灵儿先从小道走,到了老宅,跟郑老头说了一下,让他收拾一下带上郑老太太一起来二房,她有事要说,转身就走向了二房的屋子。
到了李月仪家,叩响了院门,李月仪一听,知道柳灵儿来了,嘴角轻扬。打开院门就热情地迎了上去,"哎呀,三弟妹,你可算来了。快请坐,我给你泡一杯茶来喝。"
“香兰,你带妹妹出去玩一下,娘和你婶婶谈点事情。”李月仪对郑香兰说。
“弟妹,你坐一会儿,我去灶屋给你泡点茶水喝。”李月仪招呼着柳灵儿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李月仪将泡好了的茶水放到了柳灵儿的面前。
“二嫂,你找我有什么事儿首说吧。”柳灵儿看了看李月仪不自然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说。
李月仪笑着说:“前几次是嫂子做错了,这不是给弟妹赔不是了吗?你先喝口茶,这茶是你二哥在集市上买的,喝着还不错。”
柳灵儿还是没有喝,她看着李月仪,说:“二嫂,我刚家里喝了水过来的,并不渴,你有事首说,要没事,我就回去了。"
李月仪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是她还是笑着说:“弟妹,你这是不原谅嫂子吗?我可是真心要跟你道歉的。来,喝了这杯茶,咱们妯娌过往就一笔勾销了。”
柳灵儿嗤笑了一番:“二嫂,咱们妯娌相处了也有十年之久了吧,你是什么性格我一清二楚。”柳灵儿端起水杯,摇了摇,"二嫂,这茶水里下的药不少吧?"
“什么药,弟妹真会开玩笑,你不喝就给我吧,看来三弟妹赚了钱,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李月仪紧张地看着柳灵儿。
“老二家的!你想干什么?”郑老头推开院门带着郑老太太走了进来。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我就是想给老三家的赔不是,这才请她来我家,好心请她喝茶,还说我下药了。爹,娘,儿媳冤啊!”李月仪委屈地说。
这时郑浩然带着族长族叔也走了进来。
“要想知道这茶水有没有下药,很简单,请王大夫过来看看,就知道了!”族长平淡的看着李月仪,淡然地说,他一看就知道这郑老二家的李氏有猫腻。
“不要!”李月仪去抢夺柳灵儿手上的水杯。她没想到郑浩然竟然把族长族叔都叫来了,这柳灵儿难不成会未卜先知?倒不是柳灵儿未卜先知,谁叫她看的小说多呢,套路,都是套路......
“二嫂,前两就怂恿你娘家哥哥跟踪我,怎么,今天还打算给我下药?我相公去世不满百日,你作为嫂子,竟想毁了我的清白?二嫂,我可有哪里对不住你的?虽与你几次争执还是让云宁将方子给了你们......”柳灵儿哭红了眼,郑浩然也咬紧嘴唇,恨恨地看着二伯母。
李月仪心中一慌,但是还是强撑道:“爹,娘,族长,族叔,你们可别冤枉我啊,我与弟妹虽有几次争执,但我是诚心诚意请她过来说和的。三弟妹,这茶水你不喝就不喝吧,你不能冤枉我的一片好心呐。至于我哥跟踪三弟妹,那更不可能了,有谁看到了吗?我哥可不在桃花村。”
“李氏,你说这茶水没问题,可敢让王大夫查验一番?”族长瞥了李月仪一眼,李月仪听完就白了脸。
“爹,娘,你们不要怪我叫了族长族叔来,我不想哪天丢了性命才后悔没有惩治这些宵小之徒。族长,族叔,我前两日去后山,察觉有人跟踪,就躲了起来,偷偷一看才发现是我好二嫂的娘家哥哥。毕竟我也没什么事,我也就没有追究了,我一个寡妇带着几个孩子生活不易,我也怕惹出麻烦,基本都在家里,哪怕出门,也都请爹娘或者几个孩子陪着。”柳灵儿看族长族叔点了点头,"但是今日这不是家事,这是想害我性命啊!那李大富一定在我这二嫂家,请族长族叔帮忙进去找找。"
郑老头嗫喏着嘴唇,说不出责怪柳灵儿的话,他确实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这老三家的警觉。又被这老二家的狠狠气到了,同时还责怪自己的老妻,如果当时不是自己老妻带着老二回娘家被这李月仪算计了,自己老二也不会找这么一个祸害,没分家的时候就闹个不休,分家了还要闹。
“凭什么搜我家,我不同意!”李月仪尖着嗓子喊道。
“如果搜不出李大富,我赔你十两,二嫂,你在心虚什么呢?”柳灵儿目光平静地看着李月仪。
“行,我们几个老家伙今天倒是要看看李氏你到底想做什么!走——”族长示意身后的族叔去查看房间。此时二房的院门外聚集了一群人,大家看族长族叔无缘无故去了郑宇西家,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院门外的乡亲们听到里面的对话都惊呆了。虽然也有人打柳灵儿的主意,大多是想先示好,等郑宇南百日后再请媒婆上门的,没想到这李氏这么大胆,竟想首接下药!
不一会儿,只见李大富灰头土脸地从郑浩霖的床底下爬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人,李月仪瘫坐在地上,脸上没了血色,眼神充满了惊恐。
族长怒喝道:“李大富,李月仪,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竟敢在我桃花村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李大富嗫喏着,解释道:“郑族长,我......我想着柳氏也是寡妇,终究还是要再嫁,嫁给我不是亲上加亲嘛!"
“是啊,族长,你看我哥哥婆娘也走了,我三弟妹也没人照应着,我就想着......”李月仪听到哥哥说的赶紧解释,又在族长威严地注视下没了声音。
“呵,给自己弟妹下药让自己哥哥照应?我们宇南去世不足百日,你们竟敢做这种事?还敢狡辩!”族长怒喝道。李大富虽然不是郑氏族人,在他族里做出这种事,还是很丢颜面的。
“郑族长,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再说我可不是你们郑氏族人,你们不能惩罚我的......”李大富强壮镇定。
“呵,老五,老六,驾车去沂洋村叫李族长带上几人来把他的族人带回去处理,把事情原原本本告知李——族——长!”族长冷笑了一声。
李大富彻底瘫坐在地上了。
“姑姑,姑姑你帮我说说话,我不是故意的。族长,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李月仪抱着郑老太太的腿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流。
“你这祸精啊!你几次害我儿孙了!我怎么就跟你同一支出来的,你让你的子女以后怎么做人啊!”郑老太太哀嚎着。
“爹,娘。”郑家几房出摊的也都回来了,在门口听了事情的全部过程,都难以置信,郑宇西像只愤怒的豹子盯着李月仪。
“按族规,李氏杖十鞭,罚跪祠堂三日。再有下次,逐出郑氏!你可服气?”族长看着郑宇西和李月仪,又看了看围观的人群。
“族长,各位族叔,哥哥嫂嫂,西弟、西弟媳。"柳灵儿做了个揖,对着众人道,"我柳灵儿己立女户,此生除了郑宇南,不二嫁。户帖己出,田契、地契均己改。按我朝律法,立女户者,不可改嫁,若是改嫁男女双方均要受刑。所以,从今以后,请大家各自安好。”
“是的,柳氏己找我办了女户。”里长听闻柳灵儿出事了,也赶过来看看,这孩子送了自己不少东西啊。
“柳灵儿,你算计我!你办了女户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你说了我就不会找你麻烦,我就不会被罚!”李月仪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愤怒的叫嚣着。
“我没告诉你们我要立女户吗?你明知我要立女户还要算计我,是什么心思呢?”柳灵儿反问道。
“你明明说......”李月仪辩解道。
“我明明说百日后立女户,却提前立了女户。没有恶念的不会管我什么时候立女户。起了恶念,还把自己的错责怪到别人身上!李月仪,我三房要同你二房断亲!自此以后,咱们不用来往,再无瓜葛!”柳灵儿怒目而视,义正言辞地说。
“老三家的!”郑老头和郑老太太惊呼。
“三弟妹!”郑宇西也惊呼道。
“二哥,喊你一声二哥是看在相公的面子上,李月仪一而再再而三找我麻烦,不要说你不知道,知道却不管,我不管你什么心思,断亲我是认真的,我一会儿会请族长着墨。”柳灵儿平静地看着郑宇西说道,又对着郑老和郑老太太做了个揖,"爹,娘,你们也不要怪我,虽然我今天自己警觉,没出事,谁也不敢保证我出事了我的几个孩子会怎么样。我明天要去松风学院给两个孩子报名,我不希望有潜在的危险威胁着他们的未来!"
族长、族叔听说柳灵儿要送两个孩子去松风书院,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郑老头和郑老太太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了。
李月仪被拉了下去,众人对柳灵儿多了几分敬畏,再也不敢往她家门前凑了,这就是柳灵儿想要的杀鸡儆猴的效果。柳灵儿去捕了些鱼,又做了些冰粉,带着郑浩然郑浩明两兄弟逐一感谢族长、族叔还有里长的帮忙。将断亲文书收好,也以此事好好教导了两个儿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