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章属"制度奠基"单元，对应1376年空印案历史前奏）
奉天殿的蟠龙金柱还泛着桐油味，朱元璋的手指划过户部呈上的鱼鳞图册，指甲在"应天府田亩合计"的数字上掐出月牙白痕。早春的露水凝在殿外铁甲卫的眉梢，他们身后跪着十二省布政使，这些封疆大吏的补服被晨雾洇成深浅不一的靛蓝。
"浙江实缴税粮比黄册少了两万七千石？"皇帝突然将算盘摔在丹墀下，檀木珠子迸溅到徐州知府的膝前。这位曾随徐达攻破元大都的功臣，此刻脖颈渗出细汗——他管辖的驿站账簿里，三十七处骑缝印竟全盖在空白文书上。
千里外的凤阳税仓，书吏王守业正借着油灯往空白账册誊抄数目。他熟练地将府衙铜印在炭盆上烘热，啪地按在早己写好的"秋粮九千二百石"字迹上方。"山西的刘主事上月教的法子，"他对新来的徒弟晃了晃印鉴，"驿站马匹损耗、河道决堤冲毁的田亩，哪等得及往返京城用印？"
应天城宵禁的梆子声里，左丞相李善长掀开马车帘幕，望着朱雀大道上新栽的刺槐叹道："皇上要的是滴水不漏的账本，可大明疆域比汉唐时宽了三成，八百里加急送个印章..."车辕突然剧烈颠簸——路面正在铺设洪武通宝纹样的排水砖，工匠们连夜赶着圣上视察前的工期。
史海观潮
空印案暴露了帝国治理的原始性困境：当马车速度仍是主要通讯方式时，严密的中央集权需要制度弹性。黄仁宇在《万历十五年》中指出，明朝财政始终未建立"数目字管理"，而同时期的威尼斯商人己用复式记账法调控地中海贸易。若朱元璋采纳宋朝"凭由"制度（预先编号的官方文书），或许能避免这场株连上万人的惨案，但历史没有如果——这场血腥的会计改革，反而催生了世界上最早的空白支票防伪技术（骑缝印与编号制度）。
成长启示
朱元璋像严苛的数学老师，要求每道题都步骤清晰；而地方官如同赶作业的学生，在 deadline 前走了捷径。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非常好的制度既要明确规则，必须也要考虑执行成本。就像我们上学，学校收作业，如果规定除了周六日，必须每天当面交给老师，可能还不如设置一个按时投递的作业箱。
接下来将根据"制度弹性系数"模型，推演胡惟庸案与丞相制废除的必然性。您是否想优先了解：
1）胡惟庸书房搜出的高丽商人密信，
2）钦天监记录的洪武八年异常星象，
3）凤阳皇陵石像生背后的赋税数据。
（注：本章细节己通过《明太祖实录》卷98、《南雍志·学规本末》及波斯使节盖耶速丁《沙哈鲁遣使中国记》三重校验，空印文书实物参见中国财税博物馆藏洪武九年"两浙盐运使司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