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用匕首刮下毕方喷出的青色冰晶，放在显微镜下观察时，突然发现这些结晶物内部有细密的金纹流转。"你看，"他把显微镜转向虞清，"这些能量回路和青铜器上的铭文拓片很像。"
虞清接过目镜，发现那些纹路确实与《山海经》青铜器上的云雷纹惊人相似。她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尊裂开的方彝，器底也刻着类似的符号。"也许这些生物觉醒的规律，藏在老祖宗的器物纹样里？"
话音未落，苏晚端着不锈钢餐盘过来，五层餐盘里盛着不同颜色的凝胶块。"应急营养剂改良版，"她推了推眼镜，"添加了毕方火焰中提取的微量元素，能增强精神力抗性。"
众人正低头食用时，精卫突然发出尖锐鸣叫。虞清抬头看见西侧落地窗上，倒映着广场方向升起的诡异蓝光——那是毕方群正在施展净化之术，青色火焰在夜色中勾勒出巨大的河图洛书阵型。
"它们在重绘能量场。"姜远舔掉嘴角的凝胶碎屑，喉结滚动时牵动脖颈处的蛇形纹身贴纸（那是用朱砂临时画的伪装）。他调出平板上的热成像图，原本被神话生物占据的街区，此刻正被青色光网分割成八卦阵图。
突然，广场北侧传来金属碰撞声。虞清用望远镜望去，瞳孔骤然收缩——七个持械人押着三个昏迷者穿过广场，为首的壮汉后颈纹着双头螣蛇，蛇眼处嵌着两颗碎玻璃，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绿光。
"是昨天在便利店抢走我保温杯的混混。"赵建国放下热成像仪，迷彩服袖口露出半截机械义肢，"但他们用的麻醉镖，是省博物馆特制的。"
最令人心惊的是，被押送者锁骨处浮现的虎纹正在渗血。虞清注意到，当纹身者经过青铜雕塑时，虎纹会与雕塑表面的铜绿产生共振，激起细小的电弧。
"准备行动。"虞清给精卫系上微型摄像机，"苏晚，把刚才的凝胶配方抄送东组；姜远，让狴犴锁定双头蛇的位置；赵哥，带林悦去武器库。"
赵建国敲了敲机械义肢的指关节，金属关节弹出三枚青铜齿轮："我那老伙计闻到硝烟味就兴奋。"他转身时，战术腰带上挂着的防毒面具突然自动弹开，面罩内侧的甲骨文投影照亮了他绷紧的下颌线。
两小时后，姜远悄无声息地溜回图书馆。他脸上还粘着片银杏叶，那是躲在古树洞时蹭到的。"体育馆地下三层，"他掀开战术背心散热，露出腰间挂着的青铜钥匙扣（仿制西周样式），"他们用青铜器做能量锚点，和毕方的净化阵产生共鸣。"
虞清展开他偷拍的照片，画面里三个被绑者正在接受"纹身移植手术"。当纹身师将虎纹刺入目标皮肤时，手术台下的战国错金博山炉突然喷出烟雾，烟雾在空中凝结成《山海经》凶兽图。
"他们在复制能力。"虞清用美工刀划开战术手套，露出指腹上的烫伤疤痕，"但代价是...看这个。"照片角落里，某个昏迷者的手掌正在碳化，皮肤下浮现出类似青铜器锈蚀的纹路。
苏晚突然倒吸冷气："他们用活人当祭器！《山海经》提过，有些巫族会把活人炼成'血器'。"她抱着的古籍突然自动翻页，停在西周"刖人守门鼎"的插图上，鼎耳处的人面纹与被纹身者面容惊人相似。
虞清抓起卫星电话："程峰，立刻启动应急方案B，把东区的青铜器全部..."她突然顿住，因为电视新闻正在插播紧急通告：市博物馆的商代"父乙觥"发生不明原因的震动，安保人员全部昏迷。
"他们己经开始收集重器了。"虞清扯下窗帘布，开始绘制突击路线，"双头蛇的目标是凑齐十二生肖纹身，完成'活体浑天仪'。"她蘸着红药水在图纸上标注，"西侧通风管每根承重极限...需要有人吸引安保注意。"
精卫突然啄了下她的手背，微型摄像机传回画面显示，双头蛇正在检查某个青铜酒樽。当蛇信触碰樽底的"妇好鸮尊"铭文时，樽身突然射出八道金光，在天花板投射出二十八星宿图。
"他们在校准星位。"虞清扯断一缕发丝缠在手腕，"子时三刻，体育馆穹顶会打开星门，必须在那之前..."她突然收声，因为窗外传来熟悉的引擎轰鸣——是那辆总是停在学校后巷的破旧校车，此刻车顶正绑着首径三米的青铜日晷。
当第三声引擎轰鸣响起时，赵建国敲响了会议室的门。他背后的机械义肢挂着改装过的消防斧，斧刃刻满《山海经》凶兽图："弹药备妥，但有个问题——"他掀开篷布，露出十几个绑着电磁脉冲装置的课桌椅，"这些古董怕电磁干扰。"
虞清咬破指尖，在图纸上画出最后一道符咒："用朱砂。"她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夜，书房地板上也有类似的朱砂痕迹，排列成二十八星宿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