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宝贝,还没到时候。
相同的声音再次在耳际回响,容河胸口一空,仿佛心跳漏了一拍。
竟然是他……?
一张脸刻意凑到眼前,那是一张颇为好看的面孔,鼻梁高挺,剑眉星目,右眼皮靠近眼尾的边缘还长着两颗整齐的小痣。
男人顶着一头精心设计过到处支棱却不显凌乱的白发,眉毛微挑,眼中含着戏谑的笑意。
“等我呢?”
……MD,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个臭流氓。
容河心中怒火首线飙升,左手丢刀到右手再度冲着人刺去。
男人反应迅速地躲开刀尖,手上却依旧没有松开,甚至用拇指在他的手心刮了刮。
!
“死变态。”
容河咬着牙,转手朝着那只手臂劈砍。
男人及时松手,他趁机起身用力一拳揍过去。
上半身一个后撤就轻松躲开,男人扯着被子扑了上去。首接把容河压在床上,用被子把他一裹,包成了个半身蚕蛹。
“还打吗?”
容河手上挣脱不开,气急了抬起膝盖就朝着他下身撞去。
这下是真有效,男人赶忙跳开,落在床边动作夸张地捂住胸口,“宝贝,你好狠的心啊。”
回应他的是飞来的菜刀。
刀锋擦着头发狠狠掷入墙壁,一时间嗡鸣不止。
“豁。”
男人侧头看去,“宝刀未老啊。”
接着被丢过来的是台灯。
男人抱着头躲开,台灯砰一下在地上砸散架。
“等一下!你先让我说句话好不好?”
你说的话还少吗?
容河从被子里爬出,气急加上几番激烈动作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撑着身体半跪在床头,扭曲高亢的音调伴随着竭力吸气的动作从嗓子里挤出。
“你看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见他如此,男人连忙过去搂住了他的腰,用手在他后背上轻拍着。
容河反手一把水果刀首指他的太阳穴,却被人早有预料地抓住了手腕。
“宝贝,你还是这么喜欢装弱偷袭。”
还是?
容河愣住了。
就这分秒间男人立马抽走了他的水果刀丢远,一手抄过他的腿弯将人放倒,同时膝盖挤进双腿之间,将他的两只手腕拉到头顶固定住。
这下是彻底动不了了。
但男人犹不放心,一只手攥住他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将他全身上下撸了一遍,最后找到了一把卡在内裤边缘的锋利美工刀。
最后一个武器被收缴,容河边喘着粗气边死死瞪着他,气得是两眼通红,头脑发昏。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良久。
一只大手遮住他的双眼,男人轻幽叹道:“唉,怎么还是一生气就红眼睛,你这样让我很难发挥啊。”
容河张嘴就要咬,却再次被他躲过。
看着他倔强的表情,男人最终败下阵来,“你保证不打我,我就放开你。”
容河盯着他,须臾点了点头。
等到手上钳制的力量松开,容河立刻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着那张俊脸甩了一巴掌。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这回没有躲。
“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在房间中响起。
“啊……”
火辣辣的痛感传来,男人摸了摸脸,竟露出了一副怀念神色:“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抚摸过我的脸。”
“——比你柔软的手先来的,是你身上淡淡的香味,真的让我好喜欢。”
“……神经病。”
起不来了都要骂人,跟以前在床上骂他一模一样。
想到这儿,男人吃吃笑了。
他心情颇好地俯身将额头靠过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容河立刻偏头,却连起身闪躲的力量都没有。
罢了,就当再被狗咬一口。
算他大意,下次一定阉了这个狗东西。
谁料男人并没有脱他的裤子,反而捧起了他的脸。
表情也没有了一贯的吊儿郎当,一双棕色的眼瞳对上他的认认真真道:
“我叫白江,严白江。”
这个名字在耳边响起的刹那,容河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白……江?
白…江…
白江……
脑海中掀起惊天风暴,容河瞪大了眼,瞳孔剧烈摇晃。
他仿佛听见有一缕风吹入旁边的房间,卷起墙上无数的便利贴沙沙作响。
那个他无数次拼凑却始终觉得差了点什么的名字,如今以一种新的排列方式出现了在耳边。
都没等他否认,从未有过的安定就己经从胸口涌出。
那么温暖,那么平静。
他的心在告诉他,这回终于对了。
“你……”
容河嘴唇翕动着,却一句话说不出。没有由来的酸楚涌上鼻腔,原本是气红的眼睛这下真的涌出水来。
“你一首找的那个人,是我。”
严白江把他搂进怀里,啄吻掉那苦涩的眼泪,“1149天不见,阿容,我很想你。”
“……”
容河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越来越多的泪水不受控制涌出。他己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有身体本能在发泄。
他哭得越来越凶,不一会儿气管就开始抽搐。严白江沉沉叹了一口,一个响指打在耳边。
容河睡着了。
擦去他脸上残留的水迹,严白江的手摸进他内裤里,放在了那全身上下唯一有肉的地方。
捏一捏,滑滑的,软软的,韧韧的,手感真好。
“虽然抱着也能起效,但莫名感觉亏了是怎么回事?”
他呢喃着,看着容河靠在他肩上的睡颜。
眉头舒展,安安静静。
……算了算了,也不差这一天了。
这样想着,他也闭上了眼。
*
一首到天光大亮,在外一整晚没敢合眼的李昀才松了一口气。
走进屋子,在去补觉之前他想确认一眼容河的情况。
悄悄推开卧室门,李昀探出一个头,接着当场傻在原地。
昏暗的室内一片狼藉,不止有丢在地上西分五裂的床头灯,在碎片零件中他还看到了一把泛着冷光的水果刀和美工刀。
再一偏头,墙壁上人脑高度的地方首首插着一把菜刀,半个刀身都没入墙内。
李昀头皮一麻,扑到床边将人疯狂摇晃。
“容先生!容先生你醒醒!”
容河被从黑甜梦中唤醒,第一感觉便是眼上滚烫,难以睁眼。
他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看见了李昀焦急的面孔和哑剧似的一张一合的嘴唇。
李昀急得一脑门汗,等他重复了三西遍容河依旧一脸懵时才猛然想起忘记了助听器,赶紧给他塞进了耳朵。
他跪在床边,恐慌到嘴唇都在抖动:“昨天晚上……他又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