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人在本子上写下“严河”二字,然后在左上角画了个小圈。
容河注意到这本本子上所有人的名字左上角都有圈,有的圈上打了勾,有的没有。
写完名字后,登记人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瓷瓶,【给,吃了吧。】
容河看着瓶子里指甲盖大小的小药丸:“怎么吃啊,要嚼吗?”
【不用,咽下去就行。】
“马上就起效吗?”
【半盏茶功夫。】
“可以多给我几颗吗,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登记人笑了一下,【公子,你想多要可以去找知县老爷开文书,不然我这儿只能给一颗。】
“好吧。”
容河倒出药丸放进嘴里,喉咙滚动了一下,对着登记人颔首。
走出药房,容河装作打哈欠地用袖子挡住嘴,吐出了那压在舌根下的药丸。
严白江递给他一个小塑料盒把药丸装了起来,收进袖子。
即便是在幕帘后,他露出的八颗牙齿依旧格外显眼。
【严河?宝贝,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冠夫姓。】
容河斜眼睨他:“美死你了。”
【你这么爱我,我当然美啊!】
越想越高兴,严白江掀开幕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
“你干什么呢!”
容河捂着脸低喝,下意识去看周围人的反应。
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但也有几个人看到了。
容河与几个笑得以手覆面的姑娘家对上了视线,顿时感觉耳朵滚烫。
瞪了身边人一眼,他挡住脸快步往前走。
严白江追上他,【这算什么呀宝贝,你脸皮也太薄了,古代又不是没有断袖。】
“闭嘴吧你!”
原本想去找知县聊一聊的容河现在只想逃离这里,他几乎是小跑着钻进了轿子里,连小窗的帘子都放了下来。
赶在轿夫抬起前,严白江迅速钻了进去。
容河正板着脸两手抱胸坐在榻上,严白江一秒都没有停顿地扑了上去,丝滑地把脸往他肩颈里一埋。
好一出大狗依人。
【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错哪儿了?”
严白江眼睛一转:【我不该亲你的脸,还是应该亲嘴。】
说罢就捧着他的脸在嘴上bia了一口。
容河都给他气笑了,抬手就拧他的耳朵:“你一天天的不耍无赖就难受是不是?镇上一共就这么大,还是古代,你信不信下午这事就能传得满城风雨?!”
【传就传呗,咱们又不是见不得人。】
冷冷审视着那张装乖的面孔,容河问:“你就那么想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严白江把他的手拉到唇边碰了一下,弯着眉眼看着他。
【当然想,做梦都想。】
只可惜现实里暂时不允许,他也就只能先在副本里过过瘾。
见容河不说话,严白江又道:【阿容,你身边总有很多人,我不仅要做你心里的第一位,我还要做你心里的唯一。】
【我讨厌他们所有人,所有在你心里有位置的人。所以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话刚说完,却听“扑哧”一声,容河笑了。
他手肘撑在窗框上,手指虚虚撑着额头,笑得声音沉沉从喉咙底部发出,笑得肩膀发抖。
【……你笑什么。】
靠在榻上,容河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严白江啊严白江,我现在才发现你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了解我。”
身边人脸一僵,【什么?】
容河歪着脑袋:“我很好奇,你真的觉得我在乎他们吗?”
【……不是吗?】
呵笑一声,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仿佛混杂着一种“你怎么会这样想”的莫名和“你居然会这样想”的无奈。
“我不在乎他们,我只在乎你。”
【骗人,你明明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和谐。】
“……那我总不能跟谁都甩脸,人一说话我就骂,人一伸手我就打吧。”
严白江不说话,分秒间容河悟了。
哦,严白江还真是这样。
跟个炮仗似的,跟谁都能干仗。
长叹一口,容河伸手捏上他的下巴,凑近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以前那三个人是怎么跟我走到一起的,但猜一下无非是我曾经救过他们,所以他们想要跟我一起走。”
“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不需要朋友,我也从来没有主动维系过跟他们的关系,都是他们在靠近我。”
“他们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位置,能牵动我情绪波动的人,只有你。”
他凑得很近,非常清晰地看见严白江的眼睫在他说出这句话后猛地一颤。
【……真的?】
“骗你有好处吗?”
严白江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发现好像并没有。
容河根本不需要讨好他来得到想要的东西,因为不论他喜不喜欢他,他都会把所有的都给他。
拍拍他的脸,“行了,所以你以后都给我正常——”
话至一半,兴奋起来的严白江突然按着他来了个法式热吻,亲得他头脑发晕,手脚发软,只能倒在榻上拼命喘息。
严白江又开始在他脖颈处拱来拱去,那架势怕是恨不得当场把他衣服扒了开始大do特do。
……容河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给他好脸了。
“你、你给我起开!”
被踹开的严白江摆着星星眼,满脸都是“你真的舍得这样对我吗”。
容河:“……”
无法,他只能又凑上去亲了他一下,并威胁道:“差不多就行了啊。”
严白江满意地一把将他抱住,扬着笑脸不动了。
容河看着轿子顶部,绝望地心想除非以后严白江这张脸破相了,否则大概是永远也狠不下心了。
他当初会跟严白江在一起,真的不是图这张脸吗?
严白江之前说他们在副本里遇到,然后自己一见钟情开始追着他搞强制爱,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呢?
容河颇有些苦恼地思考着,自己真的会做这种事吗?
真的会吗……?
就在这时,轿子剧烈一颤,“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若不是被抱着,容河差点就要滚下塌。
“怎么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严白江说:【像是撞到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