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等到瘟疫结束，神父就要死了？”
“是的，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命运。”
“这也是他告诉你的？”
“神父大人没有说，但我猜到了。”
吉娜维芙难过道：“他只说了他和加维先生是一样的人，而加维先生的结局如此，所以他也将走上那条道路。”
容河感觉奇怪：“你怎么知道加维本是这样死的？”
“是神父大人说的。”
“可是他跟我说的是，他不知道加维本是怎么死的。”
“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让您伤心吧。”
修女强笑了一下，“他希望能在您心里留下永远美好的印象，一首到他死。”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叹了一口，“我从来没见过他看一个人的眼神如此痴迷，他真的很喜欢您。”
“……”
你的下一句是不是神父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容河深吸一口气，把奇怪的念头赶走。
“这本书的最后一页被人撕掉了，你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
吉娜维芙摇了摇头，“很抱歉，所有的《纯白手册》最后一页都是撕掉的，我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这本书是神父给你们印的吗？”
“是的，这是神父大人为了让我们更好地理解神罚的概念，以便向上帝赎罪，所以影印分发的。”
“所以原件是在神父手上吗？”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
容河表示知晓，又问“为什么餐厅里吃的葡萄会有玫瑰香呢？”
“《圣经》中葡萄的成熟象征着人类的罪恶，而我们收割葡萄，将葡萄以纯白浸泡，希望能将其洗净。”
吉娜维芙顿了顿，“当葡萄枯萎，玫瑰凋谢，就是净化完成之时。”
“……代表罪恶的葡萄，还能吃吗？”
修女忍俊不禁：“自然是可以的，罪恶只是葡萄的意象，并非葡萄本身有毒。”
“哦……”
容河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的回答，跟你聊天很开心。”
“我、我也是，跟您聊天很开心。”
吉娜维芙的脸有些红，她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感谢您的咖啡，那我先走了。”
说罢她鞠了一躬，小跑着离开。
看着她透着开心的背影，容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等瘟疫结束，严白江就要死了？
做救世主的好处就是能快点去见上帝？
不可能，这也太扯了。
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万一呢？
万一神父就是一个这样的角色呢？
虽然吉娜维芙说的那些异象都可以通过道具制造，虽然加维本和白玫瑰都还有疑点，虽然有很多地方都解释不通……
但是，万一呢？
……得赶紧结束这个副本。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净化”什么时候完成。
万一明天就完成了，然后神父真挂了怎么办。
想到这儿，容河不由得有些焦虑。
正要起身，对面席叶不知从哪儿坐了过来，“你跟她聊了什么？”
“很多。”
容河把刚才聊天的内容都告诉她，后者听后思索了一会儿：“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看到的教堂里的幻象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啊，这就解释不通了。”
在这次之前历史上有记载的舞蹈瘟疫都是小范围爆发，上帝“清算”罪人都来不及，居然还抽空清算祂的侍者们吗。
“要么她没说实话，要么她知道的也不是全部。”
容河说，转问：“你不是去图书馆了吗，怎么在这里？”
“我在图书馆看到吉娜维芙匆忙离开，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跟了上来。”
“她刚才也在图书馆？”
“对，跟昨天一样，她还是在整理书架。”
席叶停了一下，“那一片的书架好像都是由她自己整理的，我在图书馆呆了那么久，没有看到过别的修女去那边。”
容河拧着眉头想了想，“她现在应该不在，我们去看看吧。”
“行。”
席叶站起身，“我们还是滑板去？我背你？”
“……找找有没有摆渡车吧。”
体不体面的另说，主要还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
“这边好像没有——哦，那边有，等我一下。”
席叶左看右看，在远处主楼的角落看到一个修士正在停车，立刻跑了过去。
容河走出凉亭，坐久了腰隐隐作痛，他在太阳下伸了个懒腰。
一抬头，只见不远处主楼办公室里，又有一颗默默监视白色脑袋。
……算了，随他去吧。
*
进入副本西天以来，容河还是第一次来图书馆。
只见图书馆采用的是偏复古的装修，共有上下两层。书架摆放整齐，书看起来还挺多。
前台有一个修女值守，里面人稀稀拉拉，并不是很多。
席叶带着容河上了楼，来到一个角落：“就是这几排。”
“这边的书我大致看过，各个种类都有，没什么规律。”她说。
容河将书架上的书挨个看过。
的确像席叶说的，虽然摆放整齐，但是书的种类却很杂乱。不止有神学书，还有许多完全不相干的，甚至还有一些言情小说。
要是吉娜维芙爱看这些书，那还真是非常崩人设。
“你有看到她停下来看什么书吗？”
“有时也会看一看，但很明显就是随手一翻，没有真的在读。”
书架没有很乱，她也不看书。
那她每天在这里走动……只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容河着下巴，视线在书架和周围来回。
倏地，他的眼睛落在了左前方不远处。
“那扇门是干什么的？”
席叶顺着他看过去，“连通外面的紧急出口，但是那扇门打不开。”
容河抬脚走过去，按下门把，果然锁了。
他扫了一圈周围，没有发现明显的监控，又仔细看了看门把手，“帮我看着。”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回形针。
席叶稀奇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几步望风去了。
容河用铁丝在锁眼里鼓捣鼓捣，然而从各个方向鼓捣了许久都打不开。
神父祷告室的锁都没这么难开，一扇紧急出口门居然比祷告室还要复杂？
“你确定这是紧急出口？”
席叶说：“外面的这个位置的确有扇门。”
“那去看看吧。”
两人重新走回外面。
只见图书馆的侧面，一个铁质楼梯通至二楼一个一平米左右的平台，旁边立着一扇与里面相同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