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娜维芙一怔，随即不怎么确定地点了点头，“我想有吧……即便没有，祂也没有降罪与我不是吗？”
“我们一首接触感染者，如果上帝没有宽恕我们的话我们肯定早就感染了，不是吗？”
没有回答她的反问，容河道：“那神父呢，为什么他也不会感染？”
“神父大人当然不会感染，因为他是上帝的使者。”
吉娜维芙睁大了眼睛：“神父大人得到了神的指示，所以才能在瘟疫中庇护这片土地，庇护我们所有人。”
她殷殷地看着容河：“所以，您真的很幸运。”
“……神的指示？”
“是的。”
修女点了点头，“上帝曾在一年前降下福音，赐予了神父大人救世的权利。”
“你看见降下福音了？”
吉娜维芙用力点头：“是的，那一天有金光从空中洒下，圣鸽与羽毛围绕着他……就在那一天，神父大人救了我。”
她回忆着那一天，将那段过去和盘托出。
吉娜维芙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修女，曾经的她是一名在华尔街上班的高级白领，过着昼夜颠倒、睁眼闭眼都是改方案、盯数据，咖啡当水喝的日子。
一年前的那天下午，一个跳着舞的人进入了华尔街。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证券交易所前不断旋转。
当安保过来驱赶时，他的脑袋爆炸了。
最先感染的是靠得最近的两名安保，接着是过路的人们，越来越多的人不受控制地跳起了舞。
并当场爆炸。
“只要看到过舞蹈的人都会开始跳舞，哪怕是接到报警的警察，消防队员，无一例外。”
吉娜维芙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街道上到处是血和没有脑袋的尸体，那一天用人间地狱来形容都不为过。”
容河：“但你没有感染。”
“不，我感染了。”
吉娜维芙认真道：“但是布莱恩神父救了我。”
死亡爆发后人们慌乱逃命，她当时在人群中。
那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越聚集会带来更多的感染，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跳起了舞蹈，吉娜维芙感觉自己的手脚也开始不听使唤。
当她不受控制地举起手，完成了第一个旋转后，布莱恩神父来到了他的身边。
“神父将手放在了我的头上，他说‘这位可怜的灵魂，愿上帝保佑你’。”
吉娜维芙面露神往，“他的手很大很温暖，他的身上有一股玫瑰花的香味。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我感觉到有热意从头顶涌入身体。”
“接着，我就可以停下来了。”
“那一天，神父救了很多像我一样的人。他除了赐福外什么都没说，但我看见有金光照耀在他身后。当在他离开时，还有圣鸽和羽毛环绕。”
“所以我跟了上去，我求他收留我。”
于是高级白领变成了高级修女，在之后的日子勤谨侍奉上帝，照顾疗养院里的人们。
听完这个故事，容河：“他当初既然能通过赐福救你们，为什么现在却要只能鞭打和祈祷？”
“神父并非通过自身赐福，他是在传达上帝的意志。”
吉娜维芙解释：“您也可以理解为是上帝让他成为救世主，所以赐予了他一部分赦免人的权力。当他接下了任务，他就失去了那部分力量。”
她垂下眼，声音轻到近乎呢喃：“正是因为上帝……所以神父才会如此辛苦。”
容河眼皮一跳，“你说什么？”
修女摇摇头，笑了一下，“我说布莱恩神父真的很辛苦，既要从病毒中救世，又要代表人类向上帝乞求赎罪，他真的很伟大。”
等等。
“病毒？”
容河皱起眉：“不是神罚吗？”
“由神降下的病毒，不是神罚吗？”
“……所以这是什么病毒？”
“不知道。”
修女轻叹一口，“神明降下的病毒如果真有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话，便也不叫神罚了吧。”
容河没有搭腔：“我听说经常有人离开疗养院。”
“是，离开有时或许也是神明的旨意吧，纯白者们不论是在哪里都会为人类做出贡献。”
吉娜维芙看着他，“但是您放心，神父大人是不会让您离开的。”
容河在桌上轻点的手指停顿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帝并不支持同性恋，你们这样的行为不算是犯罪吗？”
“布莱恩神父是上帝的信使，他做的任何事情都经过上帝的允准。”
修女笑了一下，“可见上帝并不反对您二位的结合。”
“……”
6
“疗养院里有监控吗？”
“当然是没有的。各位既然是上帝承认的灵魂，我们只能用心侍奉，又怎么会暗自窥探呢？”
容河不置可否：“白玫瑰有什么含义吗？我看许多地方都有种。”
“白玫瑰意味着纯净的灵魂，一定要说的话……只能算是神父给的好兆头吧。”
修女想了想，“我们拥有纯白玫瑰，就好像能沾到一丝纯净的光，希望自己也能被上帝承认。”
“所以《纯白手册》会叫纯白手册，也是为了好兆头吗？”
看着容河手里的书，修女露出了一瞬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神父大人连这个也给您了啊，看来他真的很喜欢您呢。”
……多谢夸奖，但他并没有。
“您搞错因果关系啦，纯白者们之所以叫纯白者们是因为《纯白手册》。”
吉娜维芙笑着说：“神父大人之所以接下成为救世主的任务，是看了加维先生留下的《纯白手册》。他想要成为像加维先生一样的人，所以才会将您这样的人称为纯白者。”
“加维本曾经也是受神明指示的救世主？”
“是的，加维先生也是救世主，就与现在的布莱恩神父一样。”
“可是历史上对他没有记载。”
“那是因为在加维先生死后，神明抹去了他的存在。”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神明的使者。”
吉娜维芙的脸上染上悲伤：“在完成了任务后，他们就要进入天堂侍奉上帝了。”
“……他们？”
“是的。”
修女的眼睛红了：“布莱恩神父也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