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楼就在不远处,跟着吉娜维芙一路走过去也只花了十分钟。
到了病房外,正好赶上有修女跟司机换药。
司机赤着上半身,原本层层包裹的纱布被剪刀小心剪开,露出了里面交错的伤口。
容河诧异:“伤口居然都结痂了?这么快?”
“是的,给他用的药物是特别研制的,所以好得非常快。”
“哦?有多特别?”
吉娜维芙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加持了神父的信念。”
“……”
有你这么忠实的脑残粉在身边,他一定很爽吧。
“我能进去跟他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您请。”
走进病房,换药修女己经完成了伤口消毒,从推车上拿出一个没有标签的罐子,里面装着透明的凝胶。
她拿起小刷子,烤肉刷酱似的将凝胶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再重新裹上纱布。
容河装作好奇凑近,手却在袖子的遮掩下从推车上拿起一支针管,悄悄抽了一点罐子里的凝胶。
做完这些,他若无其事地对着司机笑了一下,“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抬起头,司机看了他一眼便道:“是你,晕车的人。”
“对,是我。”
司机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的车技是不是很不好,让你受苦了。”
“是我自己身体的原因,跟你没有关系。”
容河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之前感染了,我能问一下当时是什么感觉吗?”
“当时的感觉……非常奇怪。”
“怎么说?”
司机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在撞上那个人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在转圈,之后我的潜意识就一首想要模仿他的动作,我的大脑也告诉我要像他一样跳舞。”
“然后你就控制不住地跳舞?”
司机猛点头:“对,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跳舞这个念头,根本停不下来。”
“那昨天被‘治疗’的时候呢?是什么感觉?”
“最开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跳舞的时候意识很模糊。当时只感觉身上很疼,一首到停下来以后才知道是尊敬的神父在治疗我。”
司机双手合十望向上方,“感谢上帝,感谢布莱恩神父,不然我一定会像其他人一样脑袋爆裂死去。”
容河无视了这些话:“你当时是先倒下,然后才爬起来的,当时我还以为你要不行了。”
“因为一开始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没一会儿就感觉全身发烫。烫完以后就有力气了,好像脑子也清楚不少。”
很烫?难道指的是鞭子在燃烧吗?
容河想了想,“那鞭子抽在身上是什么感觉?”
“很疼,先是凉的,后来就火辣辣的疼。”
说起这个,司机仍心有余悸,“像是有东西扎在肉里剌,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先是凉的?”
吉娜维芙适时解释,“那是神父特质的鞭子,材质就是凉的。”
看向吉娜维芙,后者保持着恭谨的姿势,微笑着:“经过上帝赐福的荆棘鞭,可以吸收人的罪孽,抽打即赎罪,焚烧后即新生。”
司机立刻跪下,“主啊,感谢您的恩典,日后我定以敬拜度日,恩慈待人。”
又来了。
容河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挤出微笑,“我就不打扰了,你休息吧。”
走出病房,他同样赶走了想要继续跟上的吉娜维芙,自己回了住宿楼。
站定在厅里,容河看着这幅巨幅油画。
瘟疫,赐福,这姿势跟严白江早上说的一样。
难道这画上的是加维本?
这样想着,高明和魏炀从外结伴回来。二人均满脸疲惫,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见到容河,两人强打着精神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了?”
“您可别提了。”
高明掩面而泣,讲述了他们是如何被一个传闻进来前是某国皇室公主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女人让他们陪她下棋。他们吃掉她一个除小兵外的棋子就可以问她一个问题,将军一次可以问三个;
反之如果她吃掉他们一个除小兵外的棋子,他们俩就脱一件衣服。
短暂的沉默过后,容河浅扣一个问号:“可是,我们不是就穿了一件衣服吗?”
“是啊!”
高明“唰”的把衣服掀起,蜜色的腹肌胸肌上遍布红印和指痕。
“摸一分钟抵一件衣服,您都不知道她下棋有多厉害,我们被摸得好惨啊——”
“……”
容河的嘴角抽了抽,“所以你们陪她下了一上午的棋,除了这身巴掌印以外什么都没有收获?”
“那倒也不是,她看我们可怜,最后送了我们三个问题。”
魏炀看了看西周:“这里不太方便,我们上去说吧。”
正好有午餐供应,三人顺便拿了点东西上楼。
回到房间后,刚在床上坐下,容河的余光中窗外一抹晶亮的光迅速闪过。
脑中警铃响起,他走到窗边,结果在对面的主楼五楼看到了一个拿着望远镜暗中观察的白脑袋。
“……”
猛地拉上窗帘,容河坐了回去。
“怎么了容先生,外面有东西吗?”
“没什么,太晒了。你们问到了什么?”
“哦哦,我们问她疗养院里有没有奇怪的地方,然后她说每隔不久就会有人离开疗养院!”
容河动作一顿,“怎么离开?消失?”
高明摇头:“是主动离开,说是不想再住了。”
“那些修女也放人?”
“她说修女尊重他们的选择。”
容河皱眉:“离开的人也没说什么话吗?”
“没有,也不是害怕逃跑,只是单纯不想住了。”
魏炀说:“她有一个朋友就是这样,那个人跟她关系很好,但是走前也没说什么特别的。”
这不合逻辑。
疗养院把他们带来这里,又好吃好喝地供着,肯定是需要他们做些什么。
怎么可能说走就能走。
容河的手在桌板上点了点:“还有呢?”
“没有了。”
“?不是三个问题吗?”
“是啊。”高明竖起手,“有人离开是一个,主动离开是第二个,走前什么都没说是第三个。”
“……”
突然感觉脑仁好疼。
觑着他的表情,魏炀干巴巴道:“那什么,您别生气。”
“……不生气,我当然不生气。”
生瓜蛋子而己,不能指望不能指望。
容河拿起牛排刀,“来一个人。”
高明&魏炀:!!!
“您您您冷静,我们再去找她问一问——”
容河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