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异常
“真是冷清啊,一点也没有快要过年的气氛。”
萧寂一行人运送十几车东西进城,路上难得碰到个人,也是行色匆匆的。
沈兰拦下一名老者,不等对方开口,先往对方手里塞了一角碎银。
“老人家,您家住这附近吗?跟您打听点事。”
那老人家见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敢跑,收了钱问:“何事啊?”
“您知道这城中最大的粮食铺子在哪儿吗?我们运了一些粮食来,想年前卖了,好过年。”
老人家看看左右,小声告诉她:“姑娘,你们快走吧,这里做不成生意的。”
“为何?是本地粮食充沛,不需外购吗?”
“不是不是,反正你们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人家言尽于此,说完就跑了。
沈兰回到队伍中,冲萧寂摇了摇头。
萧寂告诉车夫,“从西边那条主路绕过去,那边能路过县衙。”
无论县衙是何模样,总要去看上一眼的。
如果能遇到几个县衙的官员就好了,他们肯定比普通百姓知道的更多。
车队缓缓前进。
一路上也吸引了不少百姓开门围观,但大多数只敢偷看。
显而易见,消息灵通之人,最近都不会进这座城,想必他们也许久没看到外人了。
县衙的大门不翼而飞。
门口的石狮子上染着血迹,牌匾被砍了一半,即使没有进入,也能猜测县衙的惨状。
“大人,我进去看看。”沈兰往前一跃,身影消失在围墙内。
萧寂不放心,又派了几人进去,自己吆喝着:“这是县衙?怎么成这样了?”
“这是被劫了吧?谁敢和官府对着干?”李烨在一旁应和道。
“上回来通州县城也不是这样的啊,看起来怪怪的,咱们卖了粮食赶紧走。”
沈兰等人进去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出来了。
“没人,也没东西,和随风他们查到的差不多。”
萧寂脸色难看,高呼道:“快走快走,这里看着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县衙附近就有最大的客栈,他们一行人早选定了在这里落脚。
只是没想到的是,客栈连掌柜伙计都没有一个。
“这可怎么办?”李烨看着空荡荡的客栈问。
“带人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把前后门守好,先住下再说。”
萧寂猜测,如果真有一群劫匪逗留在县城,那么现在也该得知他们的消息了。
如果这群人是冲着钱财而来,不可能放过城里的富户和百姓。
这家客栈往常生意很好,东家的财富肯定不少。
但就目前看到的,这里并未被洗劫过。
而离客栈不远的县衙,却被抢劫一空,这是何道理?
而且百姓们还能正常生活,这说明那群匪徒的目标就是官府。
所以在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前,未必会杀过来。
沈兰伸手在桌上抹了一把。
“看这灰尘的厚度,应该有四五天时间没人来了,这么大的客栈,我们也够住了。”
庆幸的是,他们采购的粮食蔬菜应有尽有,足够他们在这里住十天半个月的。
“嗯,先住下,夜里我们出去寻一寻县令的尸体,还有官府的官员。”
萧寂来之前做足了准备,带来了通州县衙所有官员的档案。
天黑前,随风和随影找了过来。
随影身上竟然负了伤,被随风背着来的。
“怎么回事?和对方交手了?”
萧寂之前对他们叮嘱过,不可打草惊蛇。
沈兰看到他伤口还新鲜着,赶紧去拿了药箱过来。
“先处理伤口。”
随影伤在后背上,两道刀伤,其中一道深可见骨。
“伤口极细,应该是很薄的利刃所伤,这种武器不像是土匪山贼会有的。”
沈兰一边处理一边检查道。
随影疼得满头大汗,但还是镇定地回答:“是,对手很强,用的是一把软刀,我是察觉到他们身份有异,才冒险进去查探。”
“查到什么了?”
随影无奈地摇头,“他们很谨慎,我被发现后立即找到围攻,另有两高手将我一路驱逐出来,但他们似乎并不对我下死手。”
如果对方狠心一些,这两刀足以让他毙命。
萧寂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说:“此次的案子,确实透着一股诡异。”
等天逐渐黑下来,萧寂分了三批人手出去,专门找县衙的官员。
只是很奇怪,从档案中翻出的地址,每一处都是错的,甚至县丞的家定为在了一处小山坡上。
那小山坡明明什么也没有。
“档案是假的。”萧寂才反应过俩。
这一夜等于白忙活了一场。
同样的,客栈那边安安静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并未有匪徒过来抢劫。
“真是奇怪,谁的手那么长,能将档案全改了?
而且这个案子从发生到大人出行,前后不过一天时间,这背后之人动作居然这么快?”
李烨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没有太多想法。
他不擅长断案。
但看着他们凝重的表情,他还是说了一句自己的想法。
“这更像是一个局,一个引我们过来查案的局。”
李烨说完又否定了自己的话,更正道:“当然,我是附带的,也许就是冲着萧大人来的。”
萧寂自我反省一下,他的仇人是有,但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引他出来,却又没有埋伏偷袭,太奇怪了。
他的视线落到沈兰身上,脑海里陡然浮现出一个人。
大概七日前,他从宫里出来时遇到了离戈,对方请他帮了一个忙。
是什么忙来着?
“萧大人,我们兰儿年轻气盛,还请多多提携。”
“沈姑娘做事认真,性格坚韧,离掌事的担心太多余了。”
“算我杞人忧天吧,不过她说过的,她喜欢验尸,也不知道她如今不当仵作会不会不开心。”
萧寂也是了解沈兰的,验尸对她来说并不止是一份赚钱的职业,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所以他这次才会想着带她出来。
当然,想让她立功也是一部分原因。
他突然问李烨:“最近宫里有发生特别的事情吗?”
“什么样的算特别?”
“皇上可与天天召见离掌事?”
“没有吧,离……掌事如今不管事,皇上偶尔传召他,也只是与他商讨政事。”
沈兰倏然起身,从一旁的禁军手里夺了武器。
“李烨,随我走一趟。”
沈兰神情凝重,走得极快。
李烨急忙跟上,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禁军们没有得到指令,不好乱动。
提刑司的官差们也都等着萧寂下令。
这种混乱之地,二人单独出门,怕是要遇到危险的。
“大人,我带人追上去看看?”随风问道。
萧寂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沈兰的用意了,摇头:“不用,等他们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