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出城
“通州县令被杀，且县衙的库银不翼而飞，皇上命我亲自带人前去查探。”
萧寂这边收拾好行李就让人将沈兰请来。
沈兰虽升了官，但依旧是在提刑司上衙，只是现在不负责验尸。
但这次，萧寂想带她去。
“皇上怀疑，这次的事件是佟家余孽故意为之，恐怕还有后招等着。
而且不把库银找回来，通州百姓未来一年就得加重税赋。
我的意思是，你也一起去，你心细，也许能发现其他人没发现的线索。”
“好。”沈兰一口答应。
这次不仅提刑司出动了官差，皇上还特意派了一支禁军随行，也是为了保护萧寂等人的安全。
带队的是李烨，有他在，沈兰放心了不少。
出城这日是小年， 天空下着鹅毛大雪。
“通州虽近，可案情复杂，恐怕过年也回不来了。”
“这倒也无妨，只要能顺利破案，也算大功一件，说不定回来还能升职呢。”
“就是天气太冷，这种日子赶路，真是遭罪。”
“萧大人体恤大家，允许大家喝酒，这一口下去，身上暖和许多。”
“你悠着点，喝多了小心掉下马摔死。”
沈兰坐在马车内，手里捧着一本书，是前朝遗留的律法。
大羲王朝建朝后，一共修订过三次律法，从严到松，从粗到细，也算是国力富强的体现。
“天色昏暗，少看些书，伤眼。”萧寂递了一杯热茶给她。
马车里烧着炭，还温着热茶，连点心也是温的，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沈兰搓了搓眼皮，“总觉得眼皮一直跳。”
萧寂把她手里的书籍抽走，“靠着休息一会儿，肯定是眼睛太累了。”
沈兰撩起帘子，一股风雪灌了进来。
“这雪下的真大啊。”
“嗯，通州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太好，我们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沈兰惊讶地问：“你是担心通州城里有叛乱？”
他们带了几百人，只要不是遇到叛军，应该都能应付。
“通州县令才上任没多久，想必还没有完全掌握县衙，他的死还不一定是什么原因。”
“既如此，我们要不要留一部分在城外接应？”
“也好。”
萧寂敲了敲窗户，对外说：“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李烨派了人在前方探路，得知几里外有座村子，便带着人往村子的方向去。
官道边的村庄一般都做路人的生意，见到有车队进村，村长立即带人迎接。
这队伍一看就是官家的。
村长瞥见这望不到头的队伍，心中打鼓。
“官爷，您们人太多，龙古村总共一百多户人家，恐怕安置不下，前方十里有驿馆，您看……”
“我们不住夜，找个没有风雪的地方让我等歇歇脚即可，粮食我们自带了。”
村长将他们引入村内。
“我们村的祠堂挺大，歇脚的话应该是够用了。”
进了龙古村祠堂，萧寂喊来李烨商讨对策。
如果要留人在城外接应，该留多少人，驻守在哪里，都得仔细探讨一番。
村民们送来热水，众人将带来的干粮烤一烤，就着热水吃了一餐。
李烨咬着饼子，在舆图上落下一处，“这里是出入县衙的必经之地，又是寺庙，也许可以借来一用。”
“不瞒你们，我上京时曾在这寺庙中落脚，对附近颇为熟悉。”
如此说来，确实是个能藏身的好地方。
约莫半个时辰，雪逐渐停歇，风也小了。
有人来问：“大人，天气好转些了，可否要上路？”
萧寂头也没抬地回答：“派人去前方驿站传话，让他们备好食物和热水，我们天黑前赶到。”
那人不明所以。
这才刚过午时，十里的路怎么也走不到天黑去啊。
“雪天路滑，我们不必急着赶路，再歇半个时辰出发。”
那人领命而去。
李烨狐疑地看着萧寂。
“你好像一点不着急，可是在等什么？”
“自然，我事先派了人去通州，得先知道里头什么情况才好入城。”
李烨原以为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差事，他保护好萧寂等人即可。
如今看萧寂如此慎重模样，他也明白，是自己把差事想简单了。
“既有危险，你就不该带沈兰来。”
萧寂怔了怔，随后挑眉说：“她的仕途比任何人都难，这也是立功的好机会，别人想来还没机会呢。”
李烨从不觉得沈兰喜欢当官。
明明此前他们规划的是离开京城，怎么如今一个个反而像扎根在这里了一样？
李烨是个想法很简单的人。
想不明白就不想，他找机会再问就是。
而且他觉得在哪无所谓，只要与亲人在一起。
京城到通州，若是骑快马，一天即可到达。
但这段路，他们足足走了三天。
第二天中午，随风与他们汇合，也带来了通州的最新消息。
“县衙无人，东西都被搬空了，据说县令死后，匪徒还杀了不少官员和衙役，之后搬空了库房。
当天夜里，不知是当地百姓还是什么人去洗劫了县衙，连一张桌子都没留下。”
“百姓们生活如何？”萧寂问。
“街上没什么人，商铺基本上都是关着门的，我去了几家客栈，也都是空空的，看样子，百姓还属于观望状态。”
“没有发现匪徒踪迹吗？有没有人见到他们出城？”
“因我们是外地人，每每询问此事都无人回答，但我有种感觉，他们还在城里。”
假如匪徒已经全部撤走，百姓们不至于惶惶不安，连家门都不敢出。
萧寂也是如此推测。
但如此一来，就有些不好办了。
他们一行人目标显眼，一进城就会被发现。
敌暗我明，还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一头冲进去，也许就出不来了。
“随影还留在城里查探，我们约定明日在通州城内的五湖客栈碰头，如果有新消息，属下会派人传出来。”
随风把消息带到后就离开了。
萧寂按照原计划，分了五十名禁军留在城外，又分了五十名绕到通州城南边埋伏。
如果匪徒人数不多，他们也许会趁势追击，那他们往那边逃的概率很大。
做好这些安排，萧寂换了一身装束，又从村子里采购了一批粮食，装作粮商模样进了通州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