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蘅自是注意到了这点小动作,挑了挑眉,心里暗暗嘲讽了一下这楼种马真是最爱自己的面子。
楼烨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楼千缕,目光中透着股恨铁不成钢之意。
其实不管楼千缕是否清醒,楼家都不会让楼千缕向李渡蘅认错的。
因为若是放在平常弟子间私下立赌便罢了,可这是在整个云端院弟子以及四仙尊在场的斗法大会,这意味着整个楼家向一个流落在外,曾被楼氏拒绝的私生女磕头道歉。
这对视面子如性命的楼烨来说,绝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千缕如今重伤昏迷不醒,千沐亦是无心之失,但我楼氏也不是言而无信之辈。楼氏藏宝库囊括天下奇珍异宝,可作为补偿供你挑选,且我楼烨承诺今后不会再有楼氏子弟为难于你。”
这是要息事宁人了啊。
李渡蘅嘲讽一笑,过去数百年,不知有多少真相淹没在这些强压与利益之下。不过,也正合她意。
“既然楼院长都如此说了,我也不该不领情。”
“听闻楼氏有一宝物,名为碧水灵珠,可避极炎之火,不知楼院长是否愿意割爱。”
碧水灵珠,这世间仅有一颗,只要佩戴在身上,任凭世间烈火都无法侵蚀到身上。
饶是楼烨再不愿意,但先前夸下海口,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答应了下来。
“本次斗法大会魁首,苏芨。”
随着最终结果的宣布,场上众人也开始欢呼了起来。
连续几天下来,热搜上全是关于苏芨的。
而苏芨这边则是领了魁首的奖赏仙品极地玄冰,然后当天就去楼家拿了碧水灵珠,回到自己的居所后,便闭门不出。
住在一起的鸿音却是从比试结束后就没有和李渡蘅说过话了,李渡蘅叫她她也故意当做没听见,偶尔在李渡蘅屋子前驻足,却一句话也没说地走了。
这天,距离斗法大会结束已经三天了,鸿音又走到李渡蘅门前,纠结了一会,刚要敲门门就打开了。
李渡蘅见鸿音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笑道“怎么?终于愿意同我说话了?”
鸿音扭捏了一会,坐到了连廊的露台上,李渡蘅也随她在旁边坐下。
沉默了许久后,鸿音终于开口说道“你是李渡蘅么?”
李渡蘅脸上没什么波澜,使了个生火术,煎了壶茶,淡淡回道“斗法大会上,谛听三问不是都有了结果么。”
鸿音听着,沉默了一瞬,开口道“如果你真的是她,就一定有办法躲过谛听的检测。”
李渡蘅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的确,她是使了些手段。
斗法大会比试之前,她就猜到一定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最大的可能就是拥有谛听仙兽的楼烨了。
所以当时在灵森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那朵仙品灵芝上施了替身术了,只要谁服下灵芝,李渡蘅在谛听眼里就会是谁,而当时她也非常确定楼千沐会服下。
只不过中间出了点小插曲,楼千沐因为担心自己的哥哥,把能助她获胜的仙品灵芝给楼千缕吃了,以至她输给了鸿音。
所以李渡蘅当时在场上说的是楼氏之子,子这个概念比较模糊,可以单独指男子,也可以概括为孩子,不分男女,所以谛听没有反应。
李渡蘅给鸿音倒了盏茶,对她说道“百年前,她就自绝于不周城了。”
“不过,我好奇的是,若我真是她,你会如何?”
鸿音沉默了一瞬,抬眸看着李渡蘅说道“我会亲手杀了你。”
李渡蘅:……
“哈哈,好呀。”她朗声笑道“有骨气。”
鸿音的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没有喝李渡蘅的茶,起身往外边走。
“我要走了。”
听到李渡蘅的话鸿音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她。
李渡蘅望着远处的风景,说道“我的修为已至炼虚,该去上天庭受封职位,不能继续留在云端院了。”
鸿音垂眸沉默了半天,只突出一个“嗯。”字,便离开了,只留下李渡蘅一人坐在露台上。
李渡蘅拿起自己手边的茶盏,再拿起鸿音的茶盏,相互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回来这么久,也该去见我的老朋友了。”
她说完,便挥了挥衣袖,收了茶盏,召唤出且慢御剑飞出了太虚仙境,在凡界绕了一圈,御剑至一枯井处,直直往下撞。
从前赤华她们想混过天界的耳目去不周城见她的时候,便是从此处。
枯井便是人间传送至不周城的入口。
李渡蘅进了不周城,直直地便往自己当年自绝的地方去。
当年那地方的正下方是一大片流动的滚烫岩浆,传言是上古时期诸神对战时的三昧真火飞溅而下,形成的滚烫岩浆,李渡蘅当年自戕后,身体同破云剑一道落入到岩浆当中。
历经百年,肉体自然是在当时就已经被烧成灰了,但是破云剑却是不同。
李渡蘅当时在铸造破云剑的时候,花了不少心思,不仅搜罗的大量的仙品武器,还从鬼市买了百火不侵的玄铁,最后制成了威力程度高于仙品武器数倍的核武破云剑。
李渡蘅站在自己百年前自戕的地方,她俯视着下方滚滚岩浆,热气一阵阵扑在自己脸上。
她拿出怀中炼化好的晴山蓝色的珠子,这便是近日她关在屋子里干的事了。
楼家的碧水灵珠与斗法大会魁首的奖品极地玄冰,相互融合炼化而成的辟火珠。
她施法,指尖光华流转,辟火珠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泡泡包围着李渡蘅,李渡蘅纵身一跃,跳入了熔岩当中。
在岩浆地下沉睡多年的破云剑似乎感受到自己主人的到来,疯狂地颤抖着,岩浆也像是个有意识的活体,察觉有人进入,疯狂地挤压着李渡蘅还有破云剑,像是要把破云剑据为己有,不肯让破云剑动弹。
李渡蘅施法寻找着破云剑,而核武终归是核武,感受到李渡蘅越来越近的气息,破云剑直接挣脱了束缚,直直冲向李渡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