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头此言犹如一盆冷水浇灭玉姑娘的热情,“真是一个腐朽至极的老顽童。”
面对玉姑娘此番挑衅,老范头突然破口大骂,“小家伙,你以为自已能比我好到哪去。
真以为老夫看不出来你是杀手出身,你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太过浓郁。
想来你身上背负的血债只怕是数不清了,想必是也不会在乎多我一个。”
望着老范头一心求死的模样,冷幽篁只能强压心中怒火劝说道:“老伯,你不要误会。
她虽是杀手,却从不滥杀一人。
我们二人此番南下,只为替镇南王平反昭雪。
若是您无意此事,我们这就离去,绝不多做打扰。”
听闻此言,老范头眉头紧绷,“你们果真是为王爷平反而来?”
“这岂能有假,我乃六扇门门主,奉太后娘娘之命前来调查镇南王谋反一事。
若是我们二人真要取你性命,又何必与你浪费口舌。”
不待玉姑娘出声阻止,冷幽篁便直接将自已的身份说了出来。
“这位公子,方才你说自已是六扇门门主,可有凭证?据我所知,六扇门门主冷御霄可不是这般清秀模样。”老范头继续开口试探。
“在下不才,冷御霄正是家父。前日家父已遭贼人毒手,故而我才接替父亲位置执掌六扇门。”冷幽篁眼中十分失落。
“真是抱歉,老朽无意挑起公子伤心往事。可老夫心中仍有疑问,还望冷公子解答。”
“老伯但说无妨。”
“冷门主武艺高强,又怎会轻易遭人毒手?”老范头毫不避讳说出自已心中猜疑。
“家父之死,想来与镇南王谋反一事,干系匪浅。
若是不能替镇南王平反昭雪,只怕我六扇门也会岌岌可危。
幽篁还望老伯能够据实以告,感激不尽。”冷幽篁对着老人躬身抱拳请求道。
“冷公子快快请起,老夫一介残废之躯,怎敢受公子厚礼。
唉,也罢,就权当我报答王爷的赏识之恩。”老范头轻叹一声答应下来。
“想来王爷之死定然与那些南洋海盗脱不了干系。”
老范头刚开口却被冷幽篁出声打断,“范老伯,你何故此言?”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王爷一死,那些南洋海盗就忍不住冒出头来。
天下之事,莫过于权利二字,王爷手握大权,又岂会在乎京城那张龙椅。
可偏偏王爷手中权力阻挡了某些贪官的发财之道,这才会联合南洋海盗陷害王爷谋反叛逆。
王爷一死,江南就成了无主之物,朝堂之中有谁不眼红这块肥肉,只怕是镇北大将军也想派人吞下这块肥肉。
只不过皇家绝不会同意他这样做,文武百官也绝不会允许他这样做,故而太后娘娘这才派你来调查王爷谋反一事。”老范头不假思索道出真相。
“范老伯,既然你如此聪明,又怎会甘愿在此处苟活。您有如此之才,理应入朝为官,造福一方百姓才是。”冷幽篁惊叹一声。
老范头并未动怒,“冷公子你虽然久居京城,可是你却不知朝堂深浅。
若是有明君在世,我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是如今朝堂早已被宦官把持朝政,我又怎会有出头之日。
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另外,冷公子我说句实话也不怕你生气。
老夫我对六扇门也并无多少好感,你可知为何?”
玉姑娘哪能让人如此诋毁六扇门的名声,只听她冷哼一声,“死老头,你这些话有些过分了。”
冷幽篁正想开口替玉姑娘解释,但是老人却随手一挥将她打断,“你这娃娃还真是年少方刚,倒是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但江湖之事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孰是孰非,你总要让老头子把话说完才是。
六扇门在江湖之中也算是一方豪雄,只可惜却沦为皇家泄愤的工具。”
玉姑娘可算是找到了老人言中缺点,“死老头,你不也是朝廷的一条好狗,有什么资格评论我们六扇门孰是孰非?”
玉姑娘只一句话便让老范头哑口无言,兴许是年纪大了,脑袋有些迷糊,老范头这才忘了自已曾经的身份。
不过老范头的脸皮倒也是挺厚,直接忽视玉姑娘的声音,“若不是六扇门沦为朝廷爪牙,江湖之人又岂会不听六扇门号令。
只可惜奸臣当道,让咱们这些江湖之人再无出头之日。”
冷幽篁赶忙圆场,“玉姑娘说话直爽,老伯莫怪。不过老伯所说之事,幽篁记下了。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出镇南王冤案的证据。”
老范头点了点头,“冷公子说得有理。老夫虽知晓一些线索,但仅凭这些难以翻案。”
玉姑娘哼了一声后也安静下来,“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办法?”
老范头沉思片刻,“南洋海盗那里或许有关键证据,他们参与构陷镇南王必然留下痕迹,但海盗狡猾凶狠,不好对付。
并且镇南王府已经化成灰烬,就算是有证据,恐怕也被那些贼人销毁殆尽。”
冷幽篁眼神坚定,“不管有多危险,为了查明真相,我定要一试。”
玉姑娘也附和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就算是那些贼人想要销毁证据,可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老范头见状急忙开口说道,“这话确有几分道理,如今南洋海盗在江南大肆贩卖布匹,或许能够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冷幽篁猛然间想起一事,只见她急忙开口打探:“范老伯,你可知镇南王府那把火是何人所放?”
听闻此言,老范头幡然醒悟,“对啊,老夫真是愚蠢,锦衣卫奉命抄家处斩,为何偏偏要一把火烧了镇南王府。想必下令放火之人,就是那群海盗的帮凶。”
冷幽篁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一个名字,“难不成是锦衣卫千户石恩?”
见冷幽篁面色如此怪异,玉姑娘在一旁开口打探道:“幽篁,莫非你知晓镇南王府纵火一事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