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板娘的疑问,冷幽篁心中早已有了说辞,“姐姐,实不相瞒。
此番南下我是受人之托,老范头是我一熟人的远房亲属。
若是得见,我自然是要帮衬一二。”
老板娘嫣然一笑,故意开口打趣:“公子可真是心善之人,不过姐姐我并未听说那老范头有任何远房亲戚,怕不是公子故意拿姐姐耍笑。”
“冷某岂敢取笑姐姐,我找那老范头当真是有要事。还望姐姐不吝言语,事后冷某必定重谢。”冷幽篁目光坚定看着老板娘开口回应。
望着这双不似作假的眼睛,老板娘随即开口说道:“只要公子有心即可,姐姐我才不贪图你的钱财。
既然你想知道老范头的事情,那我便将自已知道之事全都说与你听。
老范头原先好像是南疆戍边之人,只不过身负重伤,这才返回青州了却残生。
只不过他一身残疾,没有哪位女子愿意伴其终老。
故而他经常独自一人前来我这里喝酒,但是他绝不贪杯,纵使偶有醉意,也绝不会闹事。
说起来,老范头还真是奇怪,他每次前来只点一壶酒,却常常要坐在店里大半天,害得我每次都要赔给他一碟花生米。
姐姐甭说赚他的钱,只要不赔钱我就谢天谢地。”
老板娘的话音逐渐偏离冷幽篁的耳朵,毕竟她是来查案,又不是来听这些人诉苦。
但是冷幽篁却不得不赔上一个笑容说道:“如此看来,先前倒是我冤枉姐姐了。
姐姐你必定也是一位心善之人,否则又怎会愿意做这种赔本生意。”
两人之间那道鸿沟仅凭一言就给填上了。
老板娘闻言轻声叹息:“我可算不上什么心善之人,我与老范头不过都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之人,偶尔能说上两句罢了。”
“劳烦姐姐一句,你可知晓老范头的住处。我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久留青州之地。
但受人之托,又不能不办,故而只能趁此机会前去探望一番。”冷幽篁礼数十足开口说道。
老板娘知晓两人不会久居此地,但却没有想到这位公子竟如此着急。
也罢,也混上一个面熟也好。
若是日后有缘,又岂能不得偿所见。
“此去不过一里地,沿着河岸看去,有一处稍显凌乱的草屋就是老范头栖身之处。”
冷幽篁向老板娘轻声道谢后,便同南宫玉一起朝着那处草屋走去。
路上兴许是觉察到玉姑娘脸上有些失落,冷幽篁便借机开玩笑说道:“玉姐姐,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有如此善辩的一面。”
这句突如其来的玩笑话却让玉姑娘突然止住了脚步,“行走江湖,不爱说话与不会说话那是两回事,更何况与司徒明月相处的久了,想不爱说话都有些困难。
倒是你这位平日里不爱说话的六扇门少主,今日竟也会开口讨一个寻常女子开心。
只怕是那位老板娘已经沉迷你的美色,可真是罪孽匪浅。”
冷幽篁突然面色微红,“玉姐姐,你休要胡言。
旁人不知我的身份,你又怎能不知?
更何况,我与老板娘姐妹相称有何不妥?”
玉姑娘此时心情似乎不错,便再次开口打趣:“看来某人是女扮男装久了,真是不清楚自已的姿色如何。
若不是姐姐知晓你的真实身份,恐怕也要被你这张脸折服。”
冷幽篁正欲开口反驳,可是却听到玉姑娘口中轻叹一声,“只可惜影门之人不得为情感所累,凡入影门者,此生不留名。”
听闻此言,冷幽篁似乎是突然记起六扇门的门规,除了神出鬼没的墨门,就属影门最为神秘。
她虽是六扇门少主,可是却也不清楚影门事宜。
想来玉姑娘定然也有一段不愿启齿的过往,故而冷幽篁便没有继续开口打探,生怕误触玉姑娘的伤心事。
按照老板娘的提示,两人沿着河岸而去,不多时就看到了那略显破旧的屋子。
玉姑娘走上前去轻轻敲门,见无人应答,于是推门而入。
屋内简陋至极,只有除了一张破床,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正打量间,忽闻一阵轻微响动,冷幽篁警觉转身,只见一个瘸腿老者手持木棍,满脸警惕。
“你是谁?为何闯入我家?”老者一身酒气,似醉似醒。
冷幽篁对着老人抱拳行礼,“请问您老可是老范头?”
老者听闻,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这里没有什么老范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过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落魄乞丐罢了。”
“您老莫要生气,我们是受人之托,特意来此看您一眼。”冷幽篁始终面带笑意解释。
老范头始终一脸警惕,“黄口小儿,休想蒙骗老夫,我膝下无儿无女,哪里会有人在意我这个老不死的。
若无其他事情,二位还是请回吧!
我这处破茅草屋,怕是会弄脏了二位的衣裳。”
见老人不肯相信,冷幽篁只好一言道出老人的身份,“老范头,你身为镇南王麾下将士,如今镇南王蒙冤受死,你却如此自甘堕落,该当何罪?”
听到镇南王的名字,老人突然神情变得恍惚。
“王爷蒙受不白之冤,我这个老废物又能做些什么。
王爷,老范对不起你,今日我便要随你而去。”
说罢,老人便欲了结自已性命。
索幸被一旁那位玉姑娘及时出手拦下,才未能让老范头如愿以偿。
“你以为自已一死了之,就能换来镇南王沉冤昭雪吗?”
老人被玉姑娘身上那股浓浓的杀意惊醒,“你们究竟是何人?怎会知晓王爷是蒙冤而死?”
面对老人这一连串的疑问,玉姑娘却懒得回答。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替镇南王平反昭雪。”
老人突然仰天大笑,“就凭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老夫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休想让我上你们的当。
若是你们想杀人灭口,只管动手便是,老范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休想从我口中得知任何消息,我生是王爷的兵,死是王爷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