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玄远远瞧见云归荑的身影,心中一紧,不假思索地飞奔而来。
他的眼中只有云归荑一人,世间万物都已不再重要,唯有她才是他此刻的全部焦点。
原本,他满心欢喜地想要将云归荑紧紧拥入怀中,以慰藉自已那颗因担忧而高悬的心。
然而,当他逐渐靠近,看清云归荑肩上趴着的碧烟时,那已然张开的双臂瞬间僵在了半空,脚步也硬生生地顿住。
他微微喘着粗气,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缓缓伸出手,轻轻触摸云归荑的脸,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幸好…… 幸好你没事。”
云归荑微微摇了摇头,侧头看了眼仍昏迷的碧烟,说道:“碧烟伤势严重,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先回去。”
言罢,她手腕轻轻一抖,洛昆扇瞬间出现在手中。只见她扇尖轻点,周身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芒,光芒如丝带般缠绕住白慕玄,眨眼间,二人便消失在了原地,朝着最近的花家凌部的方向飞去。
凌部所在的绿洲,位于大漠南边这片绿洲水源丰沛,土地肥沃,各种奇花异草肆意生长,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富饶景象。
此刻,夜幕已然降临,凌部本家灯火通明,每一处角落都被温暖的光芒照亮。
花凌轩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伸长脖子朝着远处张望,当他终于看到云归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云家主,太好了,你还活着。”
云归荑怀中紧紧抱着碧烟,脚步匆匆,听了这话,她只是微微瞥了花凌轩一眼,暂时无暇与他计较其他,语气急促地说道:“赶紧叫你们这儿最好的医师来,另外带我去客房。”
“是是是,云家主,这边请。” 花凌轩赶忙应道,亲自在前方带路。他脚步匆匆,时不时偷偷打量云归荑的神色,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云归荑小心翼翼地走进客房,轻手轻脚地将碧烟放在床上,直到这时,她才微微松了口气,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一旁的白慕玄心疼地看着她,赶忙拿出手帕,轻轻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不一会儿,花家请来的医师急匆匆地走进了客房。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神色凝重,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为碧烟把脉。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满是忧虑之色。良久,医师放下碧烟的手,站起身来,对着花凌轩行了一礼,满脸惭愧地说道:“伤势很重,花公子,我医术不精,实在不敢胡乱医治。”
言罢,他又对着云归荑行了一礼:“老夫无能,还请各位大人另请高明。”
接下来,花凌轩又赶忙叫来了好几个医师,然而,每一个医师在为碧烟诊断过后,都无奈地摇头,纷纷表示自已无能为力。
云归荑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她转过身,直直地盯着花凌轩,质问道:“堂堂八大家之一,连个有能力的医师都请不来吗?”
花凌轩自知理亏,被云归荑这么一质问,顿时涨红了脸,嘴唇微微颤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低着头,不敢与云归荑对视。
白慕玄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云归荑身上,将她那因焦急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生气时微微蹙起的秀眉都尽收眼底。
他侧过身,轻声询问,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家主似乎很担心碧烟?”
云归荑听到白慕玄的询问,不禁双手叉腰,轻叹道:“自然担心。这可是我座下的第一个徒弟,虽说算是便宜捡回来的,可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总归是有几分感情的。”
她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花家如此无能,连个能救碧烟的医师都找不来,那只好……”
话未说完,白慕玄拉了一下云归荑的手,对着云归荑微微摇头“如果家主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试一试。其实,我略懂一点医术。”
花凌轩听闻,忍不住将目光投向白慕玄,上下打量着这个面容俊朗的男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你?一个平日里只会画符的面首,竟然还懂医术?”
对于 “面首” 这个刺耳的称呼,白慕玄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那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他淡淡地瞥了花凌轩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漠,随后便将目光重新落回云归荑身上,专注问道:“家主怎么想?”
云归荑微微抬眸,目光与白慕玄交汇,眼中满是犹豫与担忧:“你真的会医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碧烟伤势严重,你若不会,可千万别逞能。
要是实在没办法,咱们立马回中洲去就是,应该还来得及。”
白慕玄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云归荑轻轻一笑,便径直走向床边,缓缓坐下,伸出手为碧烟把脉。
他神情专注,修长的手指搭在碧烟的手腕上,片刻后,抬起头,看向云归荑,说道:“为家主分忧,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家主今日奔波劳累,想必也疲惫不堪了,就别再赶路回中洲了。”
又过了片刻,白慕玄松开碧烟的手腕,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说道:“确实伤得很重,五脏六腑皆有损伤,经脉也紊乱不堪。
不过,所幸不算难治。多亏家主先前给他服下了一枚固元丹,这才勉强保住了心脉。”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套银针。他转头看向云归荑和花凌轩,轻声说道:“还请二位回避一下。接下来的治疗过程可能会有些不便。”
“行。” 云归荑应了一声,虽然心中依旧担忧,但她选择相信白慕玄。
花凌轩见云归荑已经离开了,自然也不好再待着,转身也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白慕玄和碧烟。白慕玄轻轻解开碧烟的衣衫,动作很轻,尽量不带动他的外伤,遇到解不开之处,便用剪刀剪碎。
碧烟此时意识模糊,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人在脱自已的衣服,他下意识地喃喃道:“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