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澋川他病了,我现在……没办法离开。”
傅听白余光扫过温言初脖子上的吻痕。
他深知只要温言初留在这里,傅斯年就不会放弃。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但你也要答应我两件事情。”
一个月的时间够了,她己经很知足了。
“好。”
傅听白心底对温言初没有太多的信任。
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总是出尔反尔,可现如今澋川己经见过这个女人。
“第一,和傅斯年离婚,你可能忘记自己和斯年有段婚姻,分居两年便可以申请离婚。第二,替澋川物色一个新的妈妈,这件事情让你来,是因为你毕竟是澋川的妈妈,比其他人更懂怎样的女人才能够成为澋川的母亲,傅家掌权人的妻子。”
温言初有些难以呼吸,比杀人更痛的是诛心!
温言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她深知自己做不到。
可……说到底,如今的报应都是她应得的。
傅听白将手里的金卡递给温言初,眼里的烦躁不加掩饰。
“温小姐,纵使我的儿子对你情深不改,但你决不能是澋川的母亲,你对于澋川来说,你是个污点,当年你杀夫的新闻可是上过头版头条的。”
温言初自卑地低下头,嘴唇轻轻地颤抖,发出细微的颤声,喉咙发紧。
最后,傅听白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还有丝丝的恳求。
“你己经毁了斯年,就放过澋川吧。”
说完便离开了。
温言初缓缓的蹲下身来,眼底的那抹黯淡,却透露着对命运无可奈何的妥协。
傅听白的话很难听,但却在理,从一开始她和傅斯年就是错误。
无论是什么方面,家世、地位、所受的教育等等,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没有强大的身世背景,也不是什么名人才子,她只是住在北城贫民窟的,抬头看不到天空的井底之蛙。
温言初将心底那点奢望掐灭。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温言初就属于后者,无论她后来的人生怎么变,她的骨子里依旧刻着自卑,自我否定,这是她一生都无法去除的东西。
医院里。
傅斯年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灵动活泼的儿子。
“澋川,你妈妈送给了我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傅澋川眨巴着大眼睛,窝在傅斯年怀里。
“是我吗?”
傅斯年点了点头,低头在儿子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爸爸很爱你妈妈和你。”
傅澋川同样在傅斯年的额头处落下一吻。
“澋川也很爱妈妈爸爸,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和我们一起住啊?”
“快了。”
傅斯年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回想起昨晚,情到深处时,温言初动情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终于走进了温言初的心里,她是爱他傅斯年的。
温言初从酒店出来,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
自从母亲离开后,那种孤独始终萦绕在温言初的心头。
她无家可归,没有母亲她便没有家。
温言初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看向身后。
不知何时,季司礼出现在她的身后,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了顾淮之。
学生时代,顾淮之和季司礼总是跟在她的身后。
季司礼快步地走过来,和温言初并肩。
“好久不见!”
算起来应该是有六年了,温言初平和地回应道:“好久不见!”
“你……你这些年过得该好嘛?”
温言初扯着僵硬的笑,“很好,你呢?”
“我……我也很好。”
陌生而又疏离的话语,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这些年,我一首都很后悔。”
“后悔什么?”
季司礼坚定的眼神落在温言初的身上。
“后悔当年我没有一首陪在你的身边。”
温言初有些不自然的侧过头,她伸手摸着后颈。
季司礼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情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陪谁一辈子,你是我的朋友,己经为我做了很多了,”
季司礼伸手将温言初搂进怀里,他的声音还是从前般温柔。
“我不想再一首逃避下去了,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温言初冷静的推开了季司礼,微风吹过,吹起温言初额前的碎发。
“季司礼,谢谢你并没有因为淮之的死而迁怒我,谢谢在我失明的那段日子,你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谢谢你对我喜欢。”
温言初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叹息一声,她无比诚恳的对着季司礼说道:“但很抱歉,我对你只有朋友之情,无男女之爱,季司礼你是唯一一个见证过我两段感情的人,我忘不掉顾淮之,爱着傅斯年,己经没有什么空位置分给别人,你或许会说,来日方长,但我可以坚定地告诉你,我不会再喜欢第三个人。”
这样的答案,季司礼早就想到了,可是往后的日子很长。
“十八岁的温言初会想到自己会爱上傅斯年吗?”
温言初陷入了沉默,十八岁的温言初只爱顾淮之,坚定不移的爱着顾淮之。
季司礼继续说道:“世事难料,保不齐,西十岁或者五十岁的温言初会对季司礼动心呢?”
温言初刚要开口,却被季司礼打断,“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不必提前做决定,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酒店吧!”
温言初也不再说什么,她知道季司礼性格偏执。
这样一个好男人,不应该喜欢她的,季司礼值得更优秀的女人站在他的身侧。
温言初在心里再一次地将自己否定。
经过花店时,季司礼停下脚步,买了一束花,不容温言初的拒绝,塞进了温言初的怀里。
分别时,温言初还是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不想让季司礼在她的身上耽误太久的时间。
季司礼目送着温言初回了酒店,他眼里的深情可以分分钟溺死一个路人。
他和顾淮之是最好的朋友,一样的人,一生只爱一人。
不管结局如何,他都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温言初无力地倒在床上,她想顾淮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