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礼连忙蹲下身来,“温言初,你怎么了?”
温言初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向季司礼,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侧头看向床的方向,血淋淋的后背,她不知道自已怎么,无法控住内心深处的悲伤。
“傅斯年是死了吗?”
季司礼靠近温言初,认真的询问道:“你希望他死吗?”
温言初低下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许久季司礼才听到声音。
“我希望。”
季司礼微微扬起头,心口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气来,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已情绪,他想要说什么?话在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像是个死结,除了温言初自已其他人是解不开的,季司礼深吸一口气,扶起温言初,“这里太封闭了,我带你出去。”
床上傅斯年因为疼痛清醒了过来,额头处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脖颈处更是青筋暴起,他疼得闷哼出声。
侧眸看向温言初,又害怕自已的声音吓到温言初,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要自已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浓烈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口腔。
季司礼闭上眼睛,实在是太痛了,他怒骂道:“梁康乐,没有麻醉吗?”
一旁的温言初意识到季司礼和傅斯年关系不一般,她的手心发凉,她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梁康乐朝着季司礼翻了白眼,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住。
温言初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嵌入手心,她却感受不到疼痛。
傅斯年还是疼得晕了过去,一切结束后,梁康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松了一口气。
起身看着温言初,发现小姑娘的脸色煞白,嘴唇都被咬出血来。
他轻声咳嗽了一声,将外敷的药递给了温言初,“每三个小时给他后背上一次药。”
温言初看着递过来的药,却没有接,她紧锁眉头,后退几步,温言初想梁康乐是不是疯了,她巴不得让傅斯年死,怎么会给傅斯年上药。
梁康乐拉过温言初的手,强行地将药箱丢给温言初,“你是他老婆,上药是你作为妻子应该做的事情。”
如同烫手山芋,温言初松开了手,药箱掉落在地上。
梁康乐不悦,生气地对着温言初吼道:“温言初,你是没有心吗?斯年是为了吧你才会被打成这样的,不求你爱他,同情一下他,你会死吗?”
“梁康乐,你够了,不许你这样说她。”季司礼挡在两人的中间。
温言初红着眼眶抬头倔强的看着梁康乐说道:“我让他受家法了吗?我让他喜欢我了吗?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梁康乐泄了气,他和温言初置什么气,毕竟在温言初的记忆里。傅斯年十恶不赦,要是把温言初惹伤心,傅斯年会难过的。
索性不看,梁康乐扭头便离开,季司礼看着温言初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便跟着梁康乐离开了傅家老宅。
车里,梁康乐烦躁的点燃香烟猛吸一口,一旁的季司礼说道:“你不是不抽烟吗?”
“郁闷啊,我本想不管,他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但今天看见斯年被伤成这样,我还是没忍住。”
季司礼只叹气不语,他也知道该怎么解决当前这个世纪难题。
“你不打算留宿傅家老宅吗?温言初是指不上了,你好歹留下来看着斯年一点,不要我刚救活,又给我搞到阎王殿门口去。”
季司礼看向主宅的方向,摇了摇头,“不留了,温言初会上药的。”
“巴不得斯年死,她怎么会?”
季司礼却坚定地说道:“她会的。”
梁康乐按灭手里的香烟,“那就赌一把。”
房间里,温言初拿着水果刀靠近傅斯年,这个时候是傅斯年最虚弱的时候,如果她在这个时候给傅斯年致命一击,她就报仇,自已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去九泉之下见季夏和顾淮之了。
手臂剧烈颤抖着,刀尖快要没入傅斯年身体里时,床上的人却喃喃自语了起来,温言初靠近却清晰地听见傅斯年在叫着她的名字。
手指无力怎么也握不住刀柄,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好恨自已为什么如此虚弱,连一丁点的力气都使不上。
她伸手给了自已一巴掌,最后温言初告诉自已,还没有找到证据,等到有了证据,她一定会将傅斯年活刮了。
温言初将自已蜷缩在沙发的一角,什么也没有想,大脑一片空白,只是静静地望着床上的人。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呼吸声,她会屏住呼吸,仔细的听傅斯年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声薄弱了,温言初想如果傅斯年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他的罪行还没有被公开。
就这样想着温言初闭上眼睛,她实在是太累了。
一刻钟后,傅斯年清醒了过来,他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到沙发处,俯身弯腰将温言初抱起,背后的伤口再一次的裂开,疼得傅斯年差点没有站稳,小心翼翼地将温言初放在床上哈,替她掖好被子。
手机这时弹出消息,傅斯年拿着手机来到阳台,拨通了沈一的电话。
“少爷,温琴女士已经病入膏肓,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她想见你,特意嘱咐她生病的事情不能告诉温小姐。”
“好,转告她,我明天会乘坐私人飞机去往a国。”
挂了电话,傅斯年伸手揉了揉眉心,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温言初的身上。
两刻钟后,温言初突然坐了起来,揭开被子径直的朝着傅斯年走了过去。
她拿起药箱,伸手就要脱傅斯年的上衣,傅斯年知道温言初又梦游了,他没有阻止,只是当温言初的指腹滑过傅斯年的肌肤时。
他的脸颊瞬间通红,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不停的变换位置,紧张的轻咬下嘴唇,耳廓渐渐地泛红,额头上微微的冒出一些细汗,显得有些局促。
温言初上好药,朝着伤口处轻轻的吹气,傅斯年只觉的下腹有一团火在灼烧,肌肉紧绷,他的指尖紧紧的攥住衣袖,关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