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手下颤抖得更加厉害，连声道：“老爷，我们没带其他的东西啊，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的。”
“撒谎。”
老头震怒，抬起的拐杖对准了其中一个男人，那男人当场捂住喉咙倒地，发出嘶哑的声音，然后陷入一阵惊恐中，在地面上挣扎。
另一个男人看到这幕，吓得腿都软了，根本动不了，他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这种感觉也不比受刑那人好多少。
趁他还在处罚那两个倒霉蛋，褚奚早已从推车上下来，往帷幔深处走去。
身后，老头拄着拐杖转了个身，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幽深的帷幔后方，他眼里略过一丝兴奋。
有意思，好像来了个不怕死的挑衅鬼。
褚奚一路往前走，经过层层帷幔，他来到一处明亮的地方，推开门，正对面便是层层排列的牌位，下方是跳动的烛火，地面上摆着两个旧旧的蒲团。
他径直走到牌位前，依次看过去，不得不说，这吴家还真是家大业大，而且，从曾祖父那一代起，他们家男人的寿命就特别长，最长寿的甚至活到了120岁。
褚奚边走边看，很快来到了最后一个牌位前，奇怪的是，这个牌位是空白的，他伸出手拿起来四处摸了摸，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又按原态放回去了。
“别摸啊！！！这种东西难道一点不忌讳吗？”
“半夜，祠堂，牌位，他居然还敢上手摸。”
“这有什么，又不是他家的。”
“唯物主义者表示一点都不害怕。”
“……”
嘎吱——
就在牌位放回去不久，关好的门忽然自动打开，阴风阵阵吹进来，熄灭了烛台上的蜡烛。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来，月光下，有几团阴影正在快速朝褚奚靠近，慢慢的，阴影之中出现一只只纤细的手，尽管褚奚仍在使用遁影技能卡，但这些东西似乎能看见他，即将要触碰到他的鞋面时，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蜡烛。
下一秒，那东西畏缩了一下，停滞着犹豫不前，褚奚趁机将所有蜡烛重新点上。
室内恢复明亮前，那团阴影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他绕着祠堂又走了一圈，没再发现任何信息，正要离开时，耳边传来一阵敲打声，他和慢慢走过来的老头打了个照面。
“找到你了。”
他阴恻恻地笑了两声，随后对着褚奚抬起拐杖。
“我去，这老东西有点东西啊。”
“他的特殊能力就是操控恐惧，还是一对一的精准攻击，会把人恐惧的东西无限放大。”
“我记得上一次就有很多玩家死在他手上”
“这回完了，也没有人来救他啊。”
“……”
副本内，一阵眩晕后，褚奚睁开眼睛，发现自已身处一片黑暗当中，他抬手摸了摸耳垂，低声道：“死了没？”
“你这么关心我，我怎么可能死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巫昼在他脸颊边蹭了蹭，不开心道，“狗系统，还不让我说话。”
“那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哼，它求我安心做个挂件，别破坏副本平衡，不然它就死给我看。”
褚奚翘了翘唇：“我记得你没这么心善啊。”
“对啊。”巫昼还自豪起来了，“它死不死关我屁事，但它答应了我另一个条件，不过我还不能和你说。”
褚奚的唇角瞬间耷拉下来，淡声道：“我也不想知道。”
“别生气啊宝宝，等你出副本就知道了，你一定会开心的。”巫昼立刻找补道。
“哦。”
褚奚说完，眼前渐渐明亮起来，按照怪物图鉴上说的，这个老头的特殊能力是操控恐慌，那么，他身处的地方一定是他内心深处极为恐惧的。
他恐惧什么？
褚奚垂眼，场景忽然变换，他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一个偏僻的山村，村子里只有一条公路，那是出去的唯一道路。
此时，马路旁，一辆老旧的面包车里，挤着几个大人，其中一个女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她不停地抹眼泪。
司机朝后大喊：“快点！别那么磨蹭，等会耽误全车人的时间。”
“你要懂事点。”
女人哽咽着开口了，“我们带着弟弟也不容易，你要好好照顾爷爷奶奶，等你上了初中，妈妈保证，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行了，别讲了，道理他都懂，我李国庆的儿子能是什么孬种。”副驾驶的男人回头，朝车窗外看了一眼，然后招手。
很快，门关了，面包车扬长而去，只留下气味很重的车尾气。
被遗留在路边的是一个小男孩，看着大概有十岁。
褚奚沉默地和他对望。
身侧，感知到巫昼的情绪极其不稳定，褚奚忽然偏头叹了口气：“到底是操控你的恐慌，还是操控我的恐慌，别这么生气。”
巫昼闷闷地不说话，虽然他很难理解人类的亲情，但他不喜欢褚奚被这样对待。
很快，周围的空气开始波动，掠过一个个画面，有他们在城里开心给弟弟过生日的、有弟弟考了七十分也能得到奖励的、有一家三口手牵着手在公园散步的……
特别多，褚奚已经分不清这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还是被他想象出来的。
哦，原来他害怕被抛弃。
但那是从前。
他冷眼看着这些画面，利落地从背包里拿出锋利的弯刀，对准空气狠狠一划，那些画面瞬间消散，像玻璃碎片落下来，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
褚奚隔着这些光与慢慢消散的自已对视，然后，他勾了勾唇，算是告别。
眼前的场景崩塌，下一瞬，他出现在一个阴雨天，眼前是泥泞的小路，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哪里，然后立刻抬脚朝一个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