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过后,桂淇如同小猫一样偎依在彭岳的怀里,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彭岳的侧脸,这就是她的男人,被校长私底下评价为百年内最有可能登临无双榜的男人。
彭岳低头在桂淇额头亲吻了一下,道:“我得到一件古物,看不出深浅,要你帮忙。”
桂淇伸出手指挑动彭岳的下巴,笑道:“我是天骄榜第一,出手的价格不菲哦。”
“那我出手也可以。”彭岳一脸坏笑,隐藏在被子下的魔爪开始蠢蠢欲动。
“淫僧住手。”桂淇尖叫,然后一脚把彭岳踹下床。
一刻钟后,二人衣衫齐整相对而坐,彭岳拿出石戒指,凝重地道:“我 曾经随机找了三个同学试戴过这枚石戒指,结果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
“给我试一下。”桂淇一脸严肃地伸出手。
“若有异常,立刻摘掉。”彭岳把石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桂淇的无名指上。话音未落,桂淇就摘掉了石戒指。
彭岳关切道:“没事吧?”
桂淇摆摆手,道:“我有心理准备,不碍事,但突如其来的声音确实诡异。”
“你也听到声音?”
“是的,应该是存留在石戒指上的信息。”
彭岳的历史和地理得学识最是渊博,捏着石戒指就开始分析:“饕餮石已经绝迹,而根据史料记载,盛行饕餮石的时期是永夜王朝,永夜王朝盛极一时,统治黑大陆全境。若石戒指上的声音是当时留下的信息,那用的应该是当时的官方语言。”
桂淇皱眉道:“永夜王朝距今超过两千年,当时的语言和文字恐怕已经失传。”
彭岳点头,随即缓缓闭上眼。他的识海里悬浮着一本书,这是他的伴生魂器,哪怕父母和彭山都不知道伴生魂器的存在。伴生魂器顾名思义就是伴随着婴儿出生而出现的魂器,这样的人凤毛麟角,但未必都是有用的,例如彭岳的伴生魂器就是一本空白的书本,他命名为万象藏书。旁人都以为他身为将门之后却醉心读书是不务正业,唯有他心知肚明,读书获得知识是在滋养万象藏书。
此刻,万象书藏霞光万道,书页在不停翻动,彭岳心念电转间,在海量知识和记忆中找到一条线索:“去年,左教授在公开课上提及过夜族,夜族有自已的语言和文字,历史比郑国还要悠久,或许能给我们提供线索。”
桂淇立刻用终端跟左教授联系,不多时,她右腕上的银手镯传来了左教授的声音:“桂淇,有事?”
桂淇开门见山道:“左教授,我在做一项古文字研究,因此,想跟你了解关于夜族的情况。”
左教授对桂淇这位第一天骄甚是关注,思忖了半分钟便滔滔不绝地讲述关于夜族的一切,彭岳和桂淇凝神静听,生怕遗漏片言只语。
“关于夜族,我了解的也不过是皮毛,若要深入了解,你得去一趟夜族。”在通话结束前,左教授提出了自已的建议。
彭岳向桂淇轻轻点头,桂淇道:“近期我会安排时间去一趟夜族。”
“夜族排外,不容易接触,你务必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您的指点。”
结束通话后,桂淇把银手镯摘下,递给彭岳,严肃地道:“你要去牛江省,还要寻找夜族,你比我更需要终端。”
“我报到后,自然会有制式终端,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联系。”彭岳把银手镯重新戴回桂淇的手腕,“你是第一天骄,学校给的分配肯定是在圣京,白银级私人终端足以保障你在官场中不受轻视。”
“本姑娘专治各种不服。”桂淇比划了一下自已的拳头,姿态凶悍,但看向彭岳的眼神充满了柔情。白银级私人终端是公侯子弟的身份象征,是权贵多如狗的圣京的通行证。这本是彭岳的,但他却给了桂淇。
彭岳苦笑道:“我的姑奶奶,你进入仕途就要讲官场的规矩。”
桂淇仰起头,自信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圣京大学第一天骄岂是浪得虚名。”
傍晚时分,彭岳离开圣京大学,桂淇没有相送,而是去找长孙权等人麻烦,把离愁别绪化作澎湃力量,让他们知道何为十三凶之首。
彭岳骑着马,沿着西北走廊走,一路穿州过省,用了十天抵达牛江省会大安市。距离人事通知要求的报到时间还有二十天,于是他在市图书馆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次日就开启了疯狂的阅读模式。他拥有万象书藏,而且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因此阅读速度和记忆力远超常人,仅仅花费了十五天时间就把大安市图书馆关于牛江省所有历史、地理、民生和民族的书籍全部看了一遍。
从大安市到中山村还有三天的路程,不能再耽搁了。彭岳看着图书馆里琳琅满目的图书,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中山村属于江信市,从大安市到江信市有水泥路连通,彭岳骑马大半天就抵达江信市,而从江信市到黑山县的交通条件就差了些,是宽三米的夯土路,但并不影响骑马通行。
清晨五点左右,彭岳来到黑山县城外。此时,城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数以百计的老百姓在默默地等待。彭岳计划在县城休息一天再前往中擎镇报到,便牵着马排到队伍的最后面。
等了到六点,城门打开,老百姓开始陆续有序进城,彭岳牵马徐行,突然,队伍中间出现骚动,有人惊恐地大叫大嚷。
“有人晕倒了。”
“快躲开,是血火疾。”
血火疾三字一出,原本骚乱的队伍立刻崩溃,老百姓如鸟兽散,转眼间就剩下一个中年农妇躺在地上挣扎。彭岳快步上前蹲下查看那农妇的情况,只见她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在地上不停地扭动,转眼间皮肤上就布满了汗水,一股异样的苍白感浮现。
“小伙子,血火疾会传染,你快逃。”一位走在最后的老人着急地提醒道。
彭岳不为所动,淡定地从随身背包里取出银针,在农妇的咽喉、鼻尖和印堂各施了一针。说来也神奇,随着三针落下,农妇的挣扎立刻停止,紧闭的眼睛也缓缓睁开。
“能说话吗?”彭岳冷静地问道。
农妇眼睛眨了几下,挣扎着要坐起来,边挣扎边道:“是您救了我?”
彭岳伸手压住对方的肩膀,沉声道:“只救了一半,现在请你把衣服撩起,露出腹部,我要继续施针。”
闻言,农妇犹豫了一下便一点点地撩起了衣服露出鼓胀的腹部。
彭岳眉头微皱,低声自语:“这不是血火疾。身患血火疾,血火虫会以宿主全身血液为食,导致宿主腹部干瘪。爆发时会抽取宿主全身血液,致其痛不欲生,最终失血而死。”
见彭岳的表情,农妇迟疑道:“医生,我是不是没救了?”
“有我在,死不了。”彭岳自信地一笑,随即手起针落,在农妇腹部留下九根不停震颤的银针。随着银针落下,剧烈的痛痒让农妇忍不住要伸手去抓。
彭岳喝道:“别动,不然必死无疑。”农妇闻言立刻住手,咬紧牙关忍耐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突然,农妇的肚皮上出现大量的小疙瘩,而且还会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钻。
“血火虫,血火虫要钻出来了!”几个胆子大没有走太远的老百姓紧张地大吼,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彭岳神色平静,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调味瓶,在农妇的肚皮上浅浅地撒了一层盐。盐接触正常皮肤没有异常,但接触小疙瘩就仿佛冷水遇到热油,噼里啪啦的响,一条条蚯蚓粗细的血色线虫从皮肤下爬出,既恶心又恐怖。
“真的是血火虫,张梅死定了。”
“那年轻人不自量力,恐怕也会被传染。”
“别看热闹不嫌事大,血火虫会袭击周边的人,快跑。”
看热闹的老百姓边议论边后撤,都没有发现所谓的血火虫在离开张梅身体后都奄奄一息,没几秒就倒在盐粒上一动不动。
当最后一条血虫死去,张梅的危险彻底解除,但她失血过多,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仅能有气无力地向彭岳道了声谢。
彭岳收走三条血虫尸体,然后回头喊道:“各位乡亲,这位大姐没事了,谁能过来搭把手?”
“张梅,你真的没事?”有两个张梅的同村壮着胆子走了过来,但并没有太过靠近。张梅没力气说话,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二人对视一眼,迟疑地靠近彭岳,问道:“医生,我们是张梅的同村,你有什么吩咐?”
“给我烧一锅开水。”
张梅的两位同村张恒和张根动作十分麻利,不到一刻钟就给彭岳端来了开水。彭岳立刻将剩余的血虫全部投入到开水里,然后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枚活血丹丢了进去,刹那间,开水再次沸腾,一缕黑气消散开来。
彭岳把血红色的药液递给张恒,叮嘱道:“喂她喝下,休养三天就可以恢复如初。”
张恒不敢怠慢,接过药液立刻给张梅服下,她苍白的皮肤逐渐变得红润,甚至皮肤的度也更胜从前。张根看得清楚,立刻激动地拉着彭岳:“医生,请你出手救救军营村,我们村里还有十几人感染了血火疾。”
“中擎镇军营村?”彭岳本就对郑国的地图信息了如指掌,又在大安市图书馆泡了半个月,对牛江省的地图信息可以如数家珍。
“对,对,就是中擎镇的军营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