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小花后,几人又去其他地方逛了逛。
但赵文和姪识始终没有找到一只合心意的小动物。
不是说其他小动物不可爱。
而是,没有那种“彼此即将成为一家人”的感觉。
主宠之间的选择,总是充满着各种神奇色彩的。
有时候,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便注定了一段缘分。
赵文有些失望:
“看来,我是没什么动物缘了。这样也好,我不需要花费时间去照顾一只小家伙。那只未知的小家伙,也不必跟着我去适应新的环境。”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是,看到温言怀里一直抱着的小狸花,还是让赵文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这家伙怎么就那么顺利地把小狸花抢走了呢?
唉~
姪识倒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向来没什么亲缘。
父母亲人早早离世,亲戚们对他弃如敝履。
入学后,因为家境不好,除了且行和温言,也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后来去了江左,本以为会有一番作为。奈何还是一事无成。
大概,他这一生,都注定要一个人过的。
温言带着三人走出救助站。
听见赵文这话,轻轻一笑:
“这事确实是要看缘分的。不过,也不能完全靠缘分。毕竟,小动物向你奔来的时候,也希望你往前走几步去迎接它。而且,想要找到一只合眼缘的小动物,也并不容易。但看到它的那一刻,你就会知道,它将是你以后的家人。”
赵文笑了笑,没回应这句话。
他没那么感性。
他是军师。
而且,自小到大的生存环境,都告诉他,一定要保持理智。
感情这种东西,会影响人的判断。
所以,他也并不相信什么缘分,只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罢了。
若是他喜欢,哪怕没缘分,他也要将这缘分给牵上。
但整个救助站里,显然符合他心意的小动物并没有。
当然,这个范围是仅限于小动物的。
毕竟他还是很喜欢那几只东北虎幼崽的。
只可惜,救助站不允许领养老虎。
“汪!汪!”
突然,不知从哪儿匆匆忙忙地跑出来一只狗。
那只狗大概是在被什么东西追着,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回头去看。
“咚!”
就在这时,这只瘦骨嶙峋的小家伙,一头撞在了姪识的腿上。
姪识垂眸。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姪识突然明白了温言那句话的意思。
这只狗体型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是弱小。
它的个头还不到姪识的膝盖。
浑身瘦得几乎只剩下了皮包骨。
甚至,刚才跑起来的时候,还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一条狗腿显然是受了伤。
这样瘦弱还带伤的动物,在其他动物眼里,几乎完全等于粮食。
姪识蹲下身子,看着它。
小狗眼睛里满是警惕。
这时,不远处跑来几个手拿木棍的少年。
见到几人,那群少年也不怕,直接冲上去,用木棍指着几人:
“喂,把那只狗交出来!”
赵文几人都皱起了眉头。
但这里到底是花国,温言还在,他们作为外国人,不太好直接掺和到这件事里来。
姪识看着瑟缩的小狗,将它抱了起来。
小狗浑身发着抖,仿佛是想到了自已接下来不可避免的命运一般,呜呜咽咽着,大眼中都是恐惧。
“呵!怪听话的。给我吧。”
为首的少年伸手就要来扯小狗。
小狗吓得下意识挣扎起来。
姪识退后一步,将小狗抱在怀里,轻轻摸了摸小狗的脑袋,柔声安抚:
“别怕。”
而后,抬眸看向眼前满眼阴鸷的少年,
“这只狗是我的,你们想干什么?”
少年没想到他根本没打算把狗给自已,顿时气得皱起了眉,满脸怒气:
“你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儿?!这只畜牲就是只流浪狗,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老子劝你,最好把那畜牲给老子,不然,老子的棍子可不长眼睛!”
“就是!就是!”
一群少年举着棍子跟着附和。
为首的少年得意地扬起下颌。
他有这么多兄弟呢!不怕对方不服从。
温言看着这群少年脸上的神情,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当初在赣州时,他和姪识、且行三人就是因为权贵的视人命如粪土,才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故土的。
花皇一家当初被流放,也是因着这个原因。
所以,花国一开始建立的时候,花皇就已经明确立法,对权贵子弟做了更多的约束。
只是没想到,在宁安府,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如此大胆,视王法如无物。
那少年并不认识温言。
显然家里的条件,并攀不上多高。
但此刻,他却昂着下颌,一脸的倨傲。
他没说话,倒是他旁边的小弟嚣张地为温言解了惑:
“我们大哥可是易家的人!是当今陛下嫡亲的堂弟!”
四人闻言,眉心一动。
易家人?
他怎么从未听陛下提过?
“小子,咱们陛下可从没说过自已有什么亲戚。你可知道,冒充皇亲国戚,是死罪?”
温言冷眼看着这群少年,目光最终停留在为首的少年脸上。
那少年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心虚,但很快便昂着下巴:
“谁冒认了?!我爹可是陛下嫡亲的大伯父!”
温言眉梢一动:
“易家大房的人?呵!看来,当年陛下收拾了你们,你们没长记性啊。”
前些年,易云云救回来的那个男人带着北蛮人打上东北时,易知知就已经惩处了为那人提供便利的易家人。
只是到底是亲人,且除了易云云外,易家其他人还算安分,便只警告了他们,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不许再闹事。
倒是没想到这才过去没多久,这一家子又跑出来蹦跶了。
“你……你怎么知道?”
少年被吓了一跳。
温言冷笑一声,朝不远处招了招手。
立刻就有原本隐匿在人群中的护卫走过来:
“大人。”
温言抬了抬下巴,指向少年:
“都带回去,一会儿我进宫跟陛下禀报。顺便查一查,这些人利用易家的身份,都做了些什么事。”
“是!”
护卫们动手很快。
这群少年本来见有人过来了,转身就想跑。
可才刚跑了几步,就被直接拿下了。
为首的少年挣扎着:
“你放开我!你们放肆!居然敢抓我!我要告诉我姐,让她治你们的罪,让她杀了你们!”
温言嫌弃地抬了抬手:
“把嘴堵了。别让他再败坏陛下名声。”
少年很快便叫不出来了,只能惊恐地被带走。
他不停地挣扎着。
但这些年被家里宠着,他的力气哪儿有这些常年练武的护卫大?
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拖走。
等这些人一走,温言朝赵文三人拱了拱手:
“让三位受惊了。”
且行笑着道:
“润泽,你也忒客气了。”
姪识这会儿满眼都是怀里的小狗。
在看到它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曾经被人欺负的日子。
这会儿,他轻轻抚摸着小家伙的身体:
“润泽,刚才救助站里是有专门的治疗室吧?我想去给它检查一下。”
小狗先是瑟缩了一下,随后便摇起了尾巴,看着姪识的眼睛里满是依赖。
赵文挑了挑眉:
“这狗这么瘦,还带着伤,养起来怕是要费不少心思。”
姪识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狗,看向温言。
小狗在姪识怀里呜呜叫着,舔了舔姪识的手。
温言点头:
“有。走吧,我带你进去。”
四人又再次返回救助站。
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个小成员。
赵文看看姪识,又看看他怀里的小狗,啧啧两声。
他之前还以为姪识这种人最多就是养个小宠物玩玩儿,没想到,现在看起来,竟然好像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