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康熙在批阅奏折后,揉着眉心,显得有些疲惫。苏晓宝照例奉上新调制的醒神香薰(其实就是薄荷、迷迭香等精油的简易版),并为他轻轻按摩太阳穴。
“小贵子,”康熙闭着眼睛,突然问道,“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以商养战,还有什么商业情报网络,朕听着倒有些意思。你说,若将这些法子用在国计民生上,当如何?”
苏晓宝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康熙在考较她,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斟酌片刻,躬身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愚钝,不敢妄议朝政。只是奴才在市井间听闻,我大清地大物博,奇珍异产不计其数。比如江南的丝绸、景德镇的瓷器、福建的茶叶,都是西洋人极度追捧的珍品。若是能有官方出面,统一规划,打造几个响当当的皇家品牌,规范品质,拓展销路,不仅能大赚外汇,充盈国库,更能扬我大清国威。”
“皇家品牌?”康熙睁开眼,显然对这个新词很感兴趣。
“正是!”苏晓宝趁热打铁,“皇上您想,寻常商人逐利,难免良莠不齐,有损我天朝声誉。若是由皇家督办,以最优良的工匠,最上乘的原料,制出无可挑剔的贡品级商品,再通过官方渠道销往海外,其利巨万矣!而且,这商号本身,便可成为一个巨大的情报汇集之地。试想,我们的商船远航海外,带回的不仅仅是金银,更有各国的风土人情、军事技术、朝政动态……”
康熙的眼神越来越亮,他起身踱了几步,沉吟道:“你这想法,倒有几分新意。只是,此事体大,牵扯甚广,非一朝一夕之功。”
苏晓宝忙道:“皇上圣明。奴才以为,凡事可由小及大,先行试点。譬如,就从宫中一些用度品开始。奴才斗胆,愿为皇上分忧,尝试研制一些新奇实用之物,一来可供宫中赏用,二来也可作为皇家品牌的试水之作。”
“哦?你能研制何物?”康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苏晓宝胸有成竹:“奴才曾听闻海外有种香胰,去污洁净,兼带香气,远胜我朝现有皂角、澡豆。奴才不才,愿尝试复刻改良,制出我大清独有的御用香。若能成功,小则可改善宫中内务,大则可作为贡品赏赐番邦,或行销海外,为国库创收。”她特意挑选了技术门槛相对较低,但市场前景广阔的香皂作为突破口。
康熙闻言,抚掌笑道:“好!好一个御用香胰!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内务府的资源,你可酌情调动。若真能制出名堂,朕重重有赏!”
苏晓宝大喜过望,连忙叩首谢恩:“奴才定不负皇上厚望!”
与此同时,她也没有忘记隐龙阁这条线。她将从康熙那里获得的研发经费和部分宫中采买渠道,巧妙地与隐龙阁的试点商号对接。她以试制香胰需多种香料药材为名,通过隐龙阁的秘密渠道,低价购入一些市面上不常见的原料,既降低了成本,又为隐龙阁的商号带来了业务。
她对沐寸心解释道:“沐姑娘,这叫资源整。宫里的东西虽然好,但量少价高,咱们隐龙阁的兄弟遍布五湖西海,能找到许多物美价廉的好东西。我这边借着宫里的名头行事,方便,你们那边提供货源和人手,隐蔽。如此一来,互惠互利,方能长久。”
沐寸心对苏晓宝这种两头占便宜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更加尽心地协助她。
苏晓宝甚至说动了和硕长公主,让她帮忙设计一些香胰的包装图案和香囊样式,美其名曰为皇家新品贡献巧思。和硕长公主本就对这些新奇事物感兴趣,又得了苏晓宝许多海外画报上的时尚图样参考,自然乐在其中。她设计的图案清新雅致,别具一格,苏晓宝看后大为赞赏,心想这简首是免费的顶级设计师。
苏晓宝在皇宫与隐龙阁之间,如鱼得水。她一边借着康熙的东风,光明正大地筹备自己的皇家品牌事业,一边利用隐龙阁的网络,暗中构建自己的商业情报和物流体系。
她开始有意识地在宫中和隐龙阁中,发掘和培养可用之人。对宫中的小太监小宫女,她不吝赏赐,施以小恩小惠,笼络人心,对隐龙阁中一些有头脑、有能力的基层兄弟,她则通过沐寸心,给予指点和机会,让他们参与到试点商号的经营中来。
她不再被动接受,而是选择主动出击,为自己波谲云诡的未来,落下一枚枚关键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