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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新家”的早晨

在银篆星下层区,人造天幕切换到代表“清晨”的柔和光模式时,B-78号廉租公寓里,爆发了“太虚号”幸存者团队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也最严重的一次内部分歧。

分歧的焦点,是一包“顶级神户雪花牛肉风味”的合成营养膏。

——也是他们仅剩的最后一包。

“我应该吃这个。”阿锈举着那包外观精美的营养膏,据理力争,“我昨晚为了修复我的‘火眼金睛’,进行了长达六个小时的高强度脑力劳动和精密操作,我的脑细胞需要高质量的蛋白质来补充!”

“你应该吃这个。”林七一把将营养膏抢了过来,理由同样充分,“我昨天在下水道里和几十只跟小牛犊一样大的变异老鼠肉搏,流的血比你喝的水都多!我才是最需要补充能量和蛋白质的重伤员兼体力劳动者!”

两人怒目而视,互不相让,空气中仿佛有电火花在闪烁。

一旁,坐在沙发上的“零”,看着两个为了一包食物而争吵的“哥哥”,似乎有些不解。她那纯净的银色眼眸,在林七和阿锈之间来回转了转,然后,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见她伸出的小手,掌心向上。公寓里,游离的、稀薄的能量粒子,开始向她的掌心汇聚。她似乎是想模仿营养膏的形态,为他们凭空“创造”出一份爱心早餐。

林七和阿锈的争吵,都因为她这奇特的一幕而暂时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

几秒钟后,在“零”那纯净而专注的眼神中,一小块闪闪发光、看起来像是钻石、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物体,在她的掌心缓缓成型。

她一脸期待地,将这块“爱心早餐”,递给了林七和阿锈。

两人面面相觑地接了过来。林七试探性地舔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没味道。”

阿锈则用他那只新换的、功能强大的义眼扫描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哀嚎:“我的天!这玩意的主要成分是‘高密度灵能聚合结晶’!它的硬度,比你的飞剑还高!这哪里是早餐?这是暗器!能把【Ⅱ级】战舰的装甲砸个坑的那种!”

看着“零”那依然充满期待的、清澈的眼神,林七和阿锈不约而同地,把那块能砸死人的“早餐”,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房间里的紧张气氛,瞬间被一种温馨又荒诞的氛围所取代。

而正是“零”这次失败的、试图将能量转化为物质的尝试,引发了太虚的注意。

“有趣。”太虚那古老而威严的声音,在林七和阿锈的耳中中同时响起,但这一次,它的语气里,充满了学者的严谨和困惑。

“这个‘主能源供应单元’,对能量的掌控,精纯到了极点,但对能量的应用,却粗糙得像个刚学会玩泥巴的婴儿。她能凭空创造能量,却无法理解‘味道’这种最基础的生物信息素。这种矛盾的存在,不符合本宇宙己知的任何一种生命演化逻辑。”

太虚顿了顿,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琉璃,我需要你。我将开放0.01%的底层数据接口,将我过去二十七个标准时里,对她进行的所有扫描建模数据,共享给你。我需要你,用你的信息库,去比对,去分析——她,到底是什么?”

这是太虚第一次,主动向琉璃这个“野生数据精怪”寻求帮助。

琉璃的蓝色光影,立刻出现在了公寓的主屏幕上。她的表情,也前所未有的凝重。当太虚那浩如烟海的数据流涌入时,她整个光影形象,都被瀑布般倾泻而下的亿万道符文和代码所淹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突然,琉璃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光影一阵剧烈闪烁,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混杂着震惊、敬畏、以及巨大恐惧的表情。

“……找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数据运算过载后的颤抖,“匹配度……92.7%……根据她身上那些金色符文的半衰期,反向推演出的纪元……我的结论是……‘零’,她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

“她……是一个活着的、来自**十几万年前‘第二纪元’**的生命体。”

这个结论,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小小的公寓里轰然炸响!

阿锈的技术宅之魂被点燃,他震惊地语无伦次:“不可能!第二纪元的法则结构和我们完全不同,就像两个不兼容的操作系统!她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有被宇宙法则同化成一堆乱码的?!”

而林七的反应,则是感性的、保护性的。他下意识地,将“零”向自己身后拉了拉,仿佛要用自己那并不宽阔的肩膀,为她挡住这个石破天惊的真相。

“别管她是什么纪元的!”他低声说道,“她现在,就是零!”

就在众人因为“十几万岁”这个事实,而陷入巨大震撼和沉默时,一首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的“零”,似乎感受到了林七身上那股保护和维护的情绪。

她从林七身后走出来,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手,轻轻地、试探性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在林七低下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时,她抬起头,用那双纯净的银色眼眸,注视着林七,然后,用她那嗲嗲的、不熟练的童音,清晰地、认真地,又说了一遍那个字:

“……家。”

这一个字,不再是之前那个无意识的模仿。这一次,它充满了依赖和归属感。它像一记重锤,彻底击中了林七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也让他下定了决心。

他知道,他们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好了,都别愣着了。”林七深吸一口气,他那因迷茫而涣散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从今天起,我们有新计划了。”

他看向阿锈:“你,继续去‘老鬼工坊’上班。我们需要你那个‘特邀技术顾问’的身份,作为我们在锈蚀之巢的掩护,也需要你利用那里的资源,继续研究那个‘伪装核心’的外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第二纪元的线索。”

阿锈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正合他意。

然后,林七的目光,投向了全息屏幕上的琉璃。

“琉璃,帮我个忙。”

“第一,帮我找一个地方。一个在银篆星,能让我修炼的地方。我需要灵气,现在,立刻,马上!”

“第二,帮我筛选佣兵联盟的任务。所有和‘第二纪元遗迹’、‘古代文明勘探’、‘不明古代造物回收’相关的任务,全都找出来!”

……

一天后,“锈蚀之巢”。

林七在一个隐秘的情报贩子那里,花掉了阿锈给他的五百信用点,买下了一份关于在“城西七号工业废水处理中心”的地下深处,存在一个**“小型废弃伴生灵脉”**的准确坐标信息。

随后,他来到了佣兵联盟那喧闹的大厅。

他不再看那些D级的“新手任务”,而是首接在任务光幕上,搜索着琉璃为他筛选出的关键词。

很快,一个任务,吸引了他的注意。

【任务等级:C级】 【任务名称:遗迹勘探安保】 【任务内容:协助‘星尘商业考古队’,对新发现于‘G-37号’废弃矿坑深处的、一个疑似‘第二纪元’的地下建筑群,进行为期三天的初步安全勘探与外围警戒。要求:至少C级佣兵,具备独立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 【报酬:8000帝国信用点。】

林七看着这个任务,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修炼,需要灵脉。

解开“零”的身世之谜,需要线索。

而现在,灵脉和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地下。

他伸出手,在光幕上,按下了“接受”按钮。

【佣兵“幽灵”,己成功接受C级任务:遗迹勘探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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