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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星海漂流

在“零”那纯净、浩瀚、近乎无限的灵能支持下,“太虚号”迎来了它自苏醒后的第一次“饱餐”。

舰桥之上,不再是之前那种昏暗、压抑、连灯光都仿佛喘着粗气的窘迫。明亮而柔和的光芒,从墙壁上那些古老的符文中散发出来,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中央那颗“灵能星核”的立体投影,正稳定地散发着健康的蓝色辉光,仿佛一颗重新开始搏动的、强而有力的心脏。飞船的能源指数,稳稳地停在了73%的健康水平上。

他们终于摆脱了随时可能变成太空垃圾的窘境,拥有了在这片黑暗森林中继续航行的资本。

但这小小的安全感,很快就被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所冲淡。

“好了,我们现在有油了。”林七盘腿坐在指挥椅旁的地板上,他身上的伤势,在“零”那如同生命源泉般的灵能滋养下,己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他召集了这次非正式的“作战会议”,“但我们现在,是宇宙里最亮的靶子。琉璃,给我们看看,外面到底有多少人,想请我们‘喝茶’。”

琉璃的蓝色光影,出现在主屏幕上。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纤手一挥,三份独立的、代表着三重威胁的档案,被并列投射出来。

“第一重威胁:【联盟的‘异端’追杀】。”她指向第一个档案,上面是一个代表着“巡天司”的古朴剑型徽章,但在徽章之上,盖着一个血红色的、代表着“最高机密”的封印符文。

“这是最原始的案底,针对你,林七。”琉璃看着他说道,“因为你修习了《混沌剑经》。根据我截获的、来自联盟高层的加密情报碎片分析,这道追杀令,并非来自联盟议会的公开决议,而是源于某个我们惹不起的、不希望被议会知道的秘密力量。他们没有公开悬赏,行动方式是派遣最顶级的修士进行‘定点清除’。这是最致命的,也是最隐秘的威胁。”

林七的心一沉,他知道,这指的就是那位“裂天尊者”商玄霄。这己经不是单纯的追捕,而是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私仇。

琉璃接着指向第二个档案,上面是一个由无数战舰残骸构成的、狰狞的黑色鲸鱼徽章。

“第二重威胁:【‘红沙’海盗团的灭口令】。”琉璃的语气变得冰冷,“记住,不是所有黑道。银河系的地下世界,是由成千上万个互不统属的帮派、走私贩和杀手组织构成的烂泥坑。而我们,很不幸,精准地踩中了其中最臭、也最硬的一块石头——‘阎鲸’统领和他麾下的‘红沙’海盗团。”

“因为我们抢走了他最重要的‘货物’,砸了他的金字招牌。这道追杀令同样是秘密的,主要在他的势力范围,也就是各大黑市和边陲星带的走私航道中有效。他们会动用最专业的‘深海猎杀队’,对我们进行不死不休的追猎。”

最后,琉璃的手指向了第三个,也是覆盖范围最广的一个档案。屏幕上,播放的正是赛博帝国官方新闻频道,将他们诬陷为释放噬灵体的“恐怖分子”的影像。

“第三重威胁:【帝国的‘公敌’通缉令】。”琉璃叹了口气,“这是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广为人知的麻烦。但你们也要理解它的性质。”

“怎么说?”阿锈忍不住问道,他己经停止了打磨镜片,一脸紧张。

“银河系太大了,每天都有新的‘公敌’诞生。”琉璃解释道,“有叛逃的修真天尊,自己建了个‘浮空道庭’,把一整片星系都拉进了小型洞天;有割据一方的AI反叛军,占领了一整个行星带,自称‘机械神国’;还有些臭名昭著的宇宙巨盗,专门洗劫各大财团的运输舰……跟那些能让一颗星球都从星图上消失的‘牛人’比起来,我们这点事,在全宇宙的尺度上,就像往大海里滴了一滴墨水,引不起滔天巨浪。”

她看着瞬间有些放松的阿锈,话锋一转:“但是,对于恰好在这滴墨水周围的鲨鱼来说——比如,银河系里成千上万的、为了钱什么都干的赏金猎人,或者任何一个想拿我们去换取功绩的赛博帝国地方治安官——我们,就是一顿送到嘴边的、价值连城的肥肉。”

阿锈的脸又垮了下去。

林七听明白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做出了一个精准的总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一个移动的、中等难度的、但奖励异常丰厚的……任务副本。”

“正确率84%。”琉璃的光影点了点头,“你终于不笨了。”

“所以,我们去敌人的心脏。”林七最终做出了那个疯狂的决定,“‘阎鲸’的势力范围主要在黑市和边陲。联盟高层的力量,在帝国的地盘上也会受到限制。我们就去赛博帝国,藏在他们那张最大的、但也是最疏漏的网里。”

“目的地:银篆星。预计航程,三个标准月。”太虚那古老的声音,第一次作为导航员,而非吐槽役,给出了结论。

一场横跨数月的星海漂流,就此开始。

在“零”那纯净如海的能量支持下,“太虚号”的“次元折跃驱动”被正式启动。船体周围浮现出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太极图护盾,引擎喷出夹杂着无数金色符文的青蓝色光焰,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扭曲的空间之中。

跃迁的过程,对肉体和神魂都是巨大的考验。每一次从亚空间航道中脱离,林七和阿锈都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需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而“零”,却似乎毫无感觉,反而因为能量的流动,精神显得愈发

在第一次跃迁后的“冷却期”中,太虚号停泊在了一片宁静的、如同洒满了钻石尘埃的星云里。

这段远离追杀的安逸时光,让这个临时凑成的团队,开始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林七正式承担起了“监护人”的职责。他发现“零”虽然拥有超凡的智慧,但在生活常识上,却真如她的名字一样,是一片空白。他会笨拙地教她如何使用筷子,结果小女孩首接用灵能控制着食物飞进嘴里,并用她那银色的、纯净的眼眸,不解地看着他,仿佛在问“为什么要用那么低效率的工具”。

阿锈则彻底化身为了飞船的“大管家”。他每天都在研究那个“伪装核心”的外壳,试图从上面破解出更多关于“第二纪元”的技术秘密。同时,他还要负责维护和改装“太虚号”,嘴里永远都在抱怨:“我的天,这艘船的灵能线路比黄鼠狼的毛还乱!那个造船的家伙,绝对是个逼死强迫症的混蛋!”

而在经历了第二次跃迁后,他们路过了一片堪称宇宙奇迹的星域。

那是一颗巨大的、通体碧绿的“灵植生态星”。琉璃告诉他们,这颗星球在联盟的星图里被命名为“翠海星”,因其生态系统过于独特且脆弱,被列为“禁止登陆”的保护区。

从舷窗望去,能看到那颗星球上,覆盖着能发出生物荧光的、如同海洋般起伏的巨大丛林。巨大的、如同山脉般的蘑菇,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孢子。几座依靠着巨大“通天藤”悬浮在空中的“浮空岛”上,甚至能看到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的、由纯粹灵气构成的“灵气之滝”。

“我们下去看看吧。”林七看着身边,正将小脸蛋紧紧贴在舷窗上的“零”,鬼使神差地说道。

“你疯了?!”阿锈第一个反对,“我们是逃犯!不是观光客!”

“太虚,扫描一下。”林七没有理他。

“……扫描完毕。”太虚沉默了几秒,“该星球不存在任何智慧文明网络信号,未发现高威胁度生物。引力、大气环境适宜。综合风险评估:D级。属于‘可以接受的愚蠢行为’。”

最终,“太虚号”如同一片青铜色的落叶,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翠海星”一片发光的、如同柔软地毯般的苔原上。

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充满了生命与花草芬芳的、精纯无比的灵气,扑面而来。

林七和阿锈都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了。

而“零”,则第一个冲了出去。她赤着小脚,踩在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会随着脚步亮起一圈圈光晕的苔藓上,发出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清脆的笑声。

她像一个真正的孩子,好奇地追逐着那些如同蒲公英般、在空中飞舞的发光孢子。几只全身由水晶构成、头顶长着珊瑚般犄角的六足小鹿,从远处的森林里探出头,它们看着这个身上散发着亲切气息的女孩,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用头蹭着她的手心。

林七靠在一棵巨大的、树皮如同流动的翡翠般的树下,看着这幅宁静而美好的画面,感觉连日来逃亡的疲惫和心中的阴霾,都被一扫而空。他闭上眼,开始吐纳,发现这里的灵气,比他待过的任何一个洞天福地都要纯净,受损的经脉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自我修复着。

阿锈则像个掉进米缸的老鼠,他掏出各种扫描仪,对着周围的奇花异草一通狂扫,嘴里不停地发出“卧槽”和“不可思议”的惊叹。最终,他发现了一种能高效传导灵能的“活体金属藤蔓”,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采集了许多,准备带回去给太虚“加餐”。

这段如同梦境般的“岸上假期”,持续了三天。

三天后,他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翠海星”,开始了第三次跃迁。

但这一次,他们遇到了麻烦。

“太虚号”从亚空间中脱离的瞬间,舰桥内所有的警报声,都凄厉地响了起来!

“警告!警告!紧急脱离!跃迁出口存在强引力源!我们离得太近了!”太虚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凝重和急促。

舷窗外,不再是静谧的星空,而是一片巨大的、翻滚着暗红色火海的、如同地狱般的景象。一颗正在步入死亡晚期、体积膨胀了数万倍的红巨星,占据了他们全部的视野!

恐怖的引力和高能辐射,如同无形的巨手,死死地抓住了“太虚号”!

“引力场强度超过船体结构上限173%!外层护盾正在被高能粒子流侵蚀!‘灵能星核’受到强引力干扰,能量输出极不稳定!”

“阿锈!”林七大吼。

“我在搞了!”阿锈在控制台前疯作,他那只完好的独眼里布满了血丝,“我正在给能量回路进行‘符文分流’!但辐射太强了,好几处线路过载了!”

“琉璃!计算紧急跃迁窗口!”

“在算了!引力扭曲了空间,我需要重新建模!给我三十秒!”琉璃的声音也充满了紧张。

“我们没有三十秒!”太虚咆哮道,“船体快被撕裂了!”

林七看着“零”,小女孩的脸上也因为外界巨大的能量压迫,而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冲到“零”的身边,将双手轻轻地按在她的肩膀上,然后闭上眼睛,将自己的神魂,与她那浩瀚如海的灵能,连接在了一起!

他不是在“抽取”,而是在“引导”!

“零!听我说!把你的力量,想象成一条河,跟着我,全部……全部冲向那个地方!”他用神识,将“次元折跃驱动”的核心坐标,传递给了零。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下一秒,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都要凝聚的银色能量洪流,从她身上轰然爆发,精准地灌入了跃迁引擎的核心!

“抓稳了!!!”太虚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整艘船,在被红巨星的引力撕碎的前一秒,化作一道扭曲的光影,再次消失了。

在经历了这场九死一生的紧急跃迁后,伤痕累累的“太虚号”,终于抵达了本次旅途的终点——“银篆星”所在的星系。

在登陆前,阿锈为众人打造好了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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