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运河之上。
我醒来的时候,终于再次见到了霍珩。
“沈姑娘受苦了。”
霍珩将一杯温热的药茶递到我手中,声音温和,“京城传来的消息,苏老太傅寿宴上的‘好戏’,已经轰动全城了。萧澈被下了禁足令,萧婉儿则被宗人府除籍了。”
我低着头,看着手里温热的药茶没说话。
霍珩状似无意地问:“姑娘脸上的伤……还有腿……是萧澈所为?”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都过去了。”
……
数月后,我的腿伤和额角的疤痕已基本痊愈。
我开始跟着霍珩学习打理生意,接触各方商贾。
与此同时,京城已是天翻地覆。
这日,萧澈在东宫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侍卫将他送回寝殿后便退下了。
黑暗中,一个身影悄悄潜入了萧澈的寝殿。
她看着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萧澈,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
她迅速脱掉自己的外衫,只着单薄的亵衣,然后从怀里掏出重金买来的烈性合欢散。
“萧澈,沈念那个贱人害我至此,你也别想好过!”
“既然所有人都说我勾引你,说我不知廉耻,那我就坐实了这名声!等我怀上你的孩子,我看皇帝是认不认皇孙!”
……
“你怎么在这里?!”
萧澈一觉醒来,看着身边不着寸缕的萧婉儿脸色大变!
就在这时,寝殿大门被猛地推开!
皇帝、皇后,还有脸色铁青的苏老太傅,带着一群宫人闯了进来!
看清殿内情形,继后林氏尖叫一声,双眼一翻,直接“晕”倒在了皇帝怀里。
“逆子!看看你做的好事!”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澈,脸色涨红。
“父皇!不是儿臣!是她!是她给儿臣下了药!”
萧澈又惊又怒,指着萧婉儿厉声辩解。
“儿臣此生,只愿娶沈念为妻!怎会对萧婉儿做这种事!”
“沈念?”
皇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你还有脸提沈念?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朕都替你臊得慌!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情深义重?朕看你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被萧婉儿这狐媚子迷得失了智!转盘选妃,逼人下跪,打断人腿!哪一桩不是丧心病狂!哪一件能证明你对沈念有情?!依朕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东西!活该被沈念唾弃!”
皇帝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萧澈心上。
他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冰冷的床上。
是啊……他对沈念做了什么?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可他的爱,就是伤害、是羞辱、是把她逼上绝路!
他亲手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推进了地狱!
萧澈忽然想起了我最后看他的眼神,“你真可怜,被萧婉儿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耍得像条狗一样!”
巨大的悔恨将他淹没。
他看着还在惺惺作态哭泣的萧婉儿,只觉得一股滔天的恨意和恶心直冲脑门!
“都是你!都是你们母女!”
萧澈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萧婉儿和她那装晕的母亲,“是你们毁了孤!毁了念念!”
皇帝看着萧澈这副疯魔的样子,又惊又怒:“混账!你……”
“滚!都给我滚出去!”萧澈却像没听见,指着门口嘶吼。
皇帝气得拂袖而去。
苏老太傅重重叹了口气,也失望地离开。
继后林氏扶着“虚弱”的萧婉儿,也赶紧走了。
萧澈瘫坐在地上,目光忽然回神。
不!他不能娶萧婉儿!他要去找沈念!求她原谅!哪怕用余生赎罪!
他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力量,甚至不惜动用埋藏在江南的皇室暗线。
终于,几个月后,他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沈念在临安府,在云锦商行!
萧澈立刻不顾皇帝的禁令,日夜兼程,千里迢迢赶到了临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