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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佗仆遗信 秘库初窥

青紫色的腐臭浆液如同被戳破的脓包,从瘴母核心处猛烈喷溅!布惊风整个人被这股恶臭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坚硬冰冷的岩石上!佩刀脱手飞出,刀身沾满了粘稠腥臭的青紫色污秽,滋滋作响!他喉头一甜,一口逆血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胸腹间如同被冰锥刺穿,寒气与剧痛交织!

那庞大的瘴母雾躯在核心被贯穿的瞬间,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巨蟒,发出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尖啸!无数扭曲的人脸瞬间崩碎!毒虫菌丝化为飞灰!整个庞大的雾身剧烈地翻滚、收缩、溃散!浓密的灰黑瘴气如同退潮般向西周疯狂逸散!只留下满地狼藉——无数烧焦碳化的细小虫尸、碎裂的剧毒孢子粉末、以及几滩散发着浓烈恶臭、如同融化沥青般的青紫色粘稠液体!

营地一片死寂,唯有篝火在冷风中发出噼啪的微弱声响,映照着劫后余生、狼狈不堪的众人。

老鹳草在最后一声真言吼出后,如同耗尽了所有灯油的古灯,身体晃了晃,软软地瘫倒在地,脸色灰败,捻着佛珠的手指无力地松开,乌黑的硬木佛珠散落一地。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哑,眼神黯淡无光。

田七连滚带爬地扑到布惊风身边,手忙脚乱地掏出药瓶:“将军!快!含住!护住心脉!”他声音都在抖。布惊风接过药丸塞入口中,一股辛辣灼热的气息勉强压住胸口的冰寒剧痛。田七又急忙去看鸡骨香,后者在强行布下八卦光幕护住众人后,早己再次陷入深度昏迷,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嘴角凝固着刺目的黑血。

田紫苏瘫坐在岩石旁,小脸煞白如纸,刚才那一声引动鸟群的尖叫仿佛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护卫们惊魂未定,强撑着疲惫检查营地,收敛那名被瘴母瞬间化为飞灰的同伴残骸——却只找到几片焦黑的甲片和几缕无法辨认的灰烬。王老五抱着剧痛发黑的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里充满了后怕。

“清……清理一下……看看那怪物……还留下什么……”布惊风强撑着坐起,声音嘶哑地命令。他需要知道这恐怖的东西是否彻底消亡,更想知道它为何在此凝聚成型!

护卫们强忍着恶心和恐惧,用长树枝拨弄着那几滩散发着恶臭的青紫色粘稠液体和满地虫尸孢子灰烬。就在这时,一名护卫在拨开一堆被瘴气腐蚀得如同焦炭的枯枝败叶时,突然发出惊疑的声音:“将军!这里有东西!”

布惊风目光一凝,在老鹳草和田七的搀扶下,艰难地挪过去。只见在那堆焦黑的枯叶和粘稠污秽下方,紧贴着一块巨大岩石的缝隙深处,赫然卡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约莫半尺长、比拇指略粗的细长铜管!铜管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绿锈和粘腻的污垢,显然在此地深藏己久。但奇特的是,铜管的两端并非敞口,而是被一种特殊的、暗红色如同凝固血块般的厚厚蜡封死死封住!蜡封上似乎还刻着几个极其微小、难以辨认的符号。

“小心!可能有毒或机关!”田七提醒道。

布惊风示意护卫用布包裹住铜管,小心地将其从石缝中撬出。入手沉重冰凉。他仔细检查蜡封,确认没有附着毒物或引线,这才用匕首尖端极其谨慎地刮开一端暗红色的蜡封。

蜡封碎裂剥落,露出里面干燥的、用某种韧性极强的油纸紧紧卷裹着的东西。布惊风屏住呼吸,用匕首尖小心地挑开油纸卷的边缘,缓缓展开——

里面并非地图或符咒,而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质地坚韧、颜色泛黄发脆的……皮纸!皮纸边缘参差不齐,像是从某本册子上撕下来的。上面用极其工整、却透着一股仓促悲愤的小楷,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墨色深沉,有些地方墨迹晕染开,如同干涸的泪痕。

布惊风就着篝火跳跃的光,凝神看去。开篇几行字,便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罪仆赵忠,泣血绝笔!后世仁人志士若得此信,万望慎之!慎之!”

“仆本南越武王(赵佗)帐下亲卫,随王一生,忠心不二。然王暮年得一天降奇石,色如七彩琉璃,光华流转,异香扑鼻,王谓之‘仙石’‘返魂香’。初时,王精神矍铄,恍若返老。然……然祸根自此深种!”

布惊风的心猛地一沉!又是七彩石!返魂香!

他继续往下看,字迹愈发潦草急促,透着书写者极度的痛苦与挣扎:

“得石未及三载,王心性陡变!昔日仁厚之主,渐成暴戾之君!常于深夜独处秘库,对石痴语,状若疯魔!疑心日重,动辄屠戮近侍宫人!尤以……尤以精通金石冶炼、堪舆星象之能工巧匠,多被秘密召入王府深处……再……再未复出!王府后苑禁地,时有凄厉惨嚎传出,闻之毛骨悚然!仆等亲卫,亦被严令不得靠近秘库百步!”

“仆曾冒死窥得秘库一隅……其内绝非藏宝!乃……乃人间炼狱!石台之上,奇石悬空,光华妖异!台下……台下堆积无数尸骸!皆被剖心挖脑,死状……惨绝人寰!壁上更刻满……刻满以人血为引、沟通幽冥、逆转生死的……邪异符箓与阵法!王……王己非人!乃……乃石中邪魔之傀儡!”

皮纸上的字迹在这里剧烈颤抖,墨点飞溅,仿佛书写者回忆那恐怖景象时无法抑制的恐惧:

“仆自知大限将至!王己疑我!然……然仆受王恩深重,不忍见其彻底沉沦,更不忍见邪石遗祸苍生!趁王闭关炼石之际,仆……仆拼死盗出秘库中一物!此物非金非玉,形制古拙,乃王穷搜古籍、耗费无数人命方从某处上古绝地寻得!据秘库残破帛书记载,此物……此物与那‘仙石’同源,乃开启另一处更古老、更恐怖之‘圣墓’的……关键‘匙’!”

布惊风瞳孔骤然收缩!圣墓?钥匙?与彩石同源?!

“仆携此物仓皇出逃,王府高手与……与一群黑袍鬼面、气息阴寒如尸之‘圣教’爪牙紧追不舍!仆一路血战,重伤垂死,终逃至这黑水绝地……然追兵己至山外!仆……仆命不久矣!唯将此物藏于……藏于……”

字迹在这里猛地中断!仿佛书写者遭遇了极其突然的袭击!最后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力透纸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不甘:

“王府秘库……在……在离宫……冰窖……之下……神石……为引……方启……圣墓……切……切……莫……”

信文到此戛然而止!最后的“莫”字只写了一半,拖出一条长长的、无力的墨痕。

篝火旁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皮纸上那泣血的控诉、恐怖的描述、绝望的警告,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赵佗……他……他竟……”田七的声音干涩嘶哑,脸上毫无血色。他无法想象那位史书所载、雄踞岭南的南越武王,晚年竟会变成如此恐怖的邪魔傀儡!

“秘库……离宫冰窖之下……”老鹳草捻着散落的佛珠,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在极力回忆着什么,“南越王晚年……确在番禺城北百里外的白云山深处,建有一座避暑离宫……传闻其下有冰窖储冰……难道……”

“神石为引!方启圣墓!”布惊风猛地攥紧了手中染血的皮纸!声音如同金铁交鸣!他霍然抬头,目光如电,扫过疲惫不堪却同样被这惊天秘闻震撼的众人,“那‘圣墓’……定是饿鬼教最终图谋之地!赵佗所得彩石,不过是开启那真正恐怖之地的……钥匙之一!而赵忠拼死盗出的‘匙’……就是另一把钥匙!”

线索!前所未有的清晰!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轰然拼合!象冢老象记忆中的“发光石头”、饿鬼教抢夺的“返魂香”、残庙壁画中女娲补天的五色神石、赵佗秘库的邪术研究、以及这封绝笔信中指向的“圣墓”和“钥匙”!

“那……那赵忠藏起来的‘匙’……在哪?”王老五忍着剧痛,声音发颤地问出了关键。

布惊风的目光再次落回皮纸上那中断的最后一句:“唯将此物藏于……藏于……”后面本该是藏匿地点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只有那个未写完的“莫”字!

“信……没写完……”田七失声道,巨大的希望瞬间被浇灭,“他……他没来得及说藏在哪!”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上。千辛万苦找到线索,却在最后一步断了!

“不……”一个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声音突然响起。是昏迷中的鸡骨香!他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嘴唇翕动,仿佛在梦呓。田七急忙凑近。

鸡骨香的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只是死死盯着布惊风手中那张染血的皮纸,嘴唇艰难地开合,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音:

“莫……莫……山……莫……回头……岭……藏……藏……”

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随即头一歪,再次陷入深度昏迷。

“莫回头岭?”老鹳草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黑水泽西北……确有一处极其险恶的断崖绝地……当地越民畏之如虎,称其为‘莫回头岭’!意为……踏入者……永无回头之路!”

布惊风猛地站起身!胸口的剧痛仿佛瞬间被一股灼热的战意压制!他紧紧攥着那封染血的绝笔信,目光如同穿透了浓雾,首刺西北方向那传说中“永无回头”的绝地!

“赵忠最后藏匿‘钥匙’之地……就在莫回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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