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霉味裹着铁锈气钻进鼻腔,星宫时宇的手指扣住大和田手腕的瞬间,能清晰触到对方血管急促的跳动。
大和田手里的剪刀当啷坠地,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开,惊得他后颈的碎发都竖了起来。
"销毁证据可不是档案管理员该做的事。"星宫弯腰捡起剪刀,指尖擦过冰冷的刀刃,余光瞥见大和田的喉结在手电筒昏黄的光里上下滚动。
对方的手指无意识抠进档案架缝隙,指节泛出青白:"我、我只是例行检查......"
"十年前的物证,怎么会在你手里?"星宫将铁盒里的磁带举到光束下,深褐色的磁条边缘己经泛起细密的氧化斑点,"而且还是即将氧化的原始录音带?"他垂眸扫过腕表,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物品溯源】功能正在加载,淡蓝色数据流从磁带表面蒸腾而起,最终汇聚成一行小字:"最后登记人:坂东义弘 1999.7.15"。
大和田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后退半步,后腰撞在铁质档案柜上发出闷响:"那、那是坂东警部移交的......"
"所以您擦档案时蹭在抹布上的血渍,也是坂东警部的?"星宫突然逼近,风衣下摆扫过大和田膝盖。
对方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领口,在藏青色制服上晕开深色的点。
系统【风险等级】仍在持续攀升,走廊尽头的脚步声己经清晰可辨,混着对讲机电流杂音:"B区档案室异常,重复,B区档案室异常......"
大和田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盯着星宫胸前晃动的银杏护身符,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美奈说过,带着银杏木刻的人能看见阴影......他们说我女儿在东京湾的实验室,说如果我不清理旧案......"
"现在带我去救你女儿。"星宫截断他的话,将剪刀塞进自己腰带,另一只手拽住大和田手腕。
对方的皮肤烫得惊人,像是要烧穿他的掌心,"地下二层的警用摩托钥匙,在你抽屉第三个暗格。"
大和田的肩膀剧烈一颤,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的挂钟——凌晨两点十七分。
脚步声己经到了门口,锁孔里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星宫将磁带和笔记塞进风衣内袋,铁盒"咔嗒"扣上的瞬间,档案室的门被撞开,白光如潮水般涌进来。
"别动!"为首的警员举着警棍冲进来,却见大和田被星宫半推半拽地往安全通道跑。
大和田突然甩开星宫的手,转身朝警员喊:"是我!
是我要销毁物证!"他的声音带着破音,"快抓住他!
他是......"
"大和田先生。"星宫在他耳边低喝,"你女儿的生日是三月七号,对吗?"大和田的动作猛地顿住——那是他藏在抽屉暗格里的全家福背面写的日期。
星宫乘势拽着他冲进安全通道,楼梯间的声控灯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翌日清晨,晨光透过老式玻璃窗斜斜切进客厅,在坂东义弘的茶盏里投下菱形光斑。
退休老刑警的白衬衫袖口磨出了毛边,他盯着星宫推过来的照片,指节捏得发白——那是昨晚从磁带盒里翻出的,森岛美奈抱着录音笔的快照。
"您当年移交的物证里,应该有这卷录音带。"星宫坐在褪色的藤编沙发上,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坂东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茶渍,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奈那丫头......"他突然抓起茶杯,却因手抖碰翻了茶托,褐色液体在照片边缘晕开,"十年前我就觉得她的死有问题。
溺水?
她从小在隅田川长大,闭着眼都能游到对岸。"
"但您结案了。"星宫的声音很轻,像根细针。
坂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上面压下来的。
说是死者家属签了和解书,说是证据链完整......"他突然抬头,眼里布满血丝,"可美奈失踪前三天去过电子城买录音笔,这事儿我没写进报告。
她在电话里跟我说'听见了不该听的',说要'给妈妈报仇'......"
"报仇?"星宫的系统界面突然亮起【关键线索】提示。
坂东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手指无意识着沙发扶手上的补丁:"美奈的妈妈是记者,九八年调查樱井基金会的医疗丑闻,后来......"他顿了顿,"后来出了车祸。"
窗外传来麻雀的啁啾,星宫注意到老人的袖口露出一道淡粉色疤痕,像是烫伤。
坂东突然站起身,走向靠墙的老式书架,抽出一本《日本刑事鉴识学》,从书脊里抖出一张泛黄的便签:"这是美奈失踪前寄给我的。"
便签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匆忙写就:"坂东叔叔,他们在东京湾C-12区建实验室,我听见神代先生说'用APTX-4869试药'......"
星宫的瞳孔骤然收缩。
系统【风险等级】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他抬头时,正看见坂东盯着便签上的"APTX-4869",嘴唇颤抖着说出后半句:"还有个人......当年总跟着神代玲治的,穿黑风衣的男人......"
客厅里的挂钟"当"地敲响九点,坂东的话被截断在钟声里。
星宫将便签小心收进文件袋,起身时瞥见老人背过身去,肩膀微微起伏。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云遮住,阴影漫过茶几上的照片,森岛美奈的笑容在暗格里若隐若现——而东京湾C-12区的秘密,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星宫时宇的指尖在便签上“APTX - 4869”这几个字母上轻轻划过,指腹触碰到纸张纤维的粗糙感,就像一根细针扎进神经。
坂东义弘的话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乌丸财团……樱井基金会……青少年实验对象”。
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后槽牙咬得发酸,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弹出【关联提示】:「乌丸集团(柯南世界黑衣组织核心)与樱井基金会(原著未提及)在1998年的医疗设备采购记录重合度达87%」。
手机在掌心震动,他低头看向屏幕,是森岛由纪子的未接来电——半小时前他刚通过坂东要到了这位女记者遗孤的联系方式。
他用指节抵着太阳穴深吸了两口气,按下回拨键时,指腹还在微微发颤:“由纪子小姐,我是星宫时宇。关于您母亲的笔记……”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加重,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您……您找到我妈妈的线索了?”尾音带着细微的哭腔,星宫能想象出她攥紧手机的模样——或许正站在狭小的公寓里,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
二十分钟后,星宫站在目黑区一栋老旧公寓楼下。
斑驳的墙皮脱落处露出了水泥底色,就像被撕开的旧伤疤。
由纪子开了门便后退半步,发梢还沾着未擦净的泪痕,手里攥着一个褪色的牛皮纸袋:“我妈妈出事前把笔记藏在了地板夹层里,警察说那是‘无关紧要的采访草稿’……”她的指甲深深掐进纸袋边缘,指节泛白。
“我需要比对两部分内容。”星宫跟着她走进客厅,目光扫过茶几上摆着的旧相框——年轻的女记者抱着穿校服的由纪子,背景是《东京新闻》的红色招牌。
他将坂东给的便签摊开,与由纪子递来的笔记残页并排放置,系统的【痕迹鉴定】功能自动启动,视网膜上浮现出淡蓝色的扫描框。
“等等!”由纪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体温透过衬衫袖口传来,“您说我妈妈在查……青少年实验?”她的瞳孔微微发颤,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上个月我在便利店遇见了一个浑身发抖的男孩,他说‘他们给我打针’……我以为是恶作剧……”
星宫的指尖在残页上停顿了半秒。
系统数据流如游丝般钻进纸张纤维,那些被茶水晕染、被时间侵蚀的字迹正逐渐显形。
他能听见由纪子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像一台老旧的风箱:“看到了吗?”他低声说道,“这里……”
由纪子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残页空白处浮现出一行歪斜的钢笔字:“T线人透露,地下实验室位于东京湾第三码头区,每周三凌晨有运输车进出……”她的手突然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茶几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妈妈最后一篇报道的标题是《被遗忘的码头少年》……原来她真的……”
星宫的系统界面红光闪烁,【风险等级】从橙色骤升至深红。
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楼下的梧桐叶突然剧烈晃动,一道黑影从树后闪过。
由纪子还在抽噎,完全没注意到他紧绷的肩线。
他迅速起身拉上窗帘,布料的摩擦声惊得由纪子打了个寒颤:“怎么了?”
“有人在楼下。”星宫拽过沙发上的薄毯盖在资料上,“把你妈妈的笔记和便签都收进保险箱,钥匙贴身带着。”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水一样,余光瞥见由纪子手忙脚乱地翻找抽屉,指节撞在柜门上发出闷响。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纪子的呼吸卡在喉咙里。
星宫压着她的肩膀把她按进沙发角落,自己则贴着门侧站定。
脚步声在门前停顿了三秒,金属门把被轻轻转动了两下,接着是刻意放轻的“咔嗒”声——有人在试钥匙。
由纪子的指甲掐进他的手背,疼得他皱眉,却比任何警报都清晰:他们被盯上了。
三秒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星宫透过猫眼望去,只看见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他转身时,由纪子正攥着保险箱钥匙发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是……是他们吗?”
“可能。”星宫扯过茶几上的纸巾递给她,指尖扫过她的手背时能感觉到细微的颤抖,“但我们现在有了更重要的线索。”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的提示让他心头一跳——东京湾第三码头,下一个周三凌晨,只剩五天了。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柯南的短信:「米花中央医院有异常药物流通,需要支援。」星宫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消息,突然笑了,露出了一点锋利的牙尖。
他按下快速拨号键,服部平次的声音几乎秒接:“喂?时宇?”
“平次,”星宫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指节无意识地敲着窗台,“我需要你和柯南帮我查点东西。关于东京湾第三码头……”
由纪子的保险箱在墙角发出“咔”的轻响,而某个穿黑风衣的身影,正站在楼下便利店的阴影里,将手机贴近耳畔:“目标接触了森岛家的笔记,掌握了码头线索。”他的声音像浸了毒液的丝线,“按计划执行。”
晨雾漫过窗台时,星宫己经在备忘录里列好了行动清单。
最后一条写着:「周三凌晨,东京湾第三码头,红方集结。」而此刻,柯南的回电刚好打进来——
“时宇?你说的码头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