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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暴雨棋语

暴雨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的泥浆裹着枯叶黏住叶青梧的裤脚。她抹了把脸,手电筒光束刺破雨幕,照见河道上游漂浮的家具残骸——一只褪色的红木梳妆台卡在石桥墩间,抽屉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像被剖开的脏器。

“水位超警戒线三米!王德发带人抢沙袋去了!”对讲机里方拓的嘶吼混着雷声炸响。叶青梧按住耳麦奔向河岸,靴底踩碎的却不是泥水,而是半张被泡发的毒品包装纸,锡箔上美元符号在电光中一闪即逝。

古镇防洪堤的豁口处,林深正用钢筋捅穿堵塞的涵洞。浑浊激流中忽然卷来一具浮尸——陈家仓库的守夜人老耿,脖颈缠绕的尼龙绳末端系着青铜秤砣,刻有“公平交易”的铭文早被血锈蚀透。

“上游泄洪闸被人为破坏。”周玄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者蓑衣滴水未沾,仿佛暴雨自动避让。他抬杖指向堤坝裂缝深处卡住的残缺石兽:“狴犴镇水,却被灌了火药...陈家祖坟挖出的那尊吧?”

林深瞳孔骤缩。三日前陈昊宴请拆迁代表时,席间炫耀过用祖祠镇墓兽抵工程款的操作。此刻石兽腹腔炸裂的痕迹,竟与华尔街基金做空国企股时的“定向爆破”手法如出一辙。

“资本嗜血,天灾裹刀。”周玄策将一枚黑子按在溃堤处,湍流竟诡异地绕开棋子分流,“你的杠杆方案救得了人心吗?”

临时指挥部设在龙王庙。林深摊开古镇三维地图,红色标记己淹没七成区域。当叶青梧拎着毒品包装纸冲进来时,他正将最后三枚铜钱压在河道弯折处。

“救灾物资夹带毒品!”叶青梧摔在桌上的证物袋里,海洛因包装赫然印着海外基金LOGO,“陈家的运输队今早送来的‘急救包’!”

王德发突然踹门闯入:“姓林的!你说沙袋矩阵能分流,可西街全淹了!”他身后村民举着铁锹,泥浆顺着裤管滴在电子沙盘上,“陈老板的挖机就在山腰,让他推平阻水的老屋!”

林深沉默着移动沙盘模型。当代表推土机的磁扣逼近藏书楼坐标时,一首闭目的周玄策突然落子。

“坎卦陷险,当舍卒保车。”

老者指尖敲击棋盘,庙外炸雷应声而裂,闪电照亮他蓑衣内衬——金线绣的太极图里,阳鱼瞳孔竟是陈氏家徽。

叶青梧在藏书楼地下室发现更骇人的景象。洪水淹至腰际,漂浮的典籍残页间,三十箱文物浸泡在浑水里。最顶端的青铜鼎缺了只耳,断口处露出微型信号发射器——与林深在华尔街截获的间谍设备同型号。

“救灾变洗钱,真他妈天才!”方拓醉醺醺地踹开木箱。律师从污水里捞起卷宗,1998年古镇洪灾保险理赔记录里,投保人签名竟是二十岁时的周玄策。

叶青梧突然将枪口对准文物堆:“出来!”

暗门吱呀开启,苏红绫裹着防水布现身,怀里紧抱的青花瓷瓶插满试管毒品:“陈昊用我的命换这批‘湿货’过关。”她踢开脚边发报机残骸,“这玩意儿从昨晚就在发送定位信号,像在召唤...”

惊天动地的坍塌声淹没了后半句。众人扑向窗口,只见河道豁口彻底崩裂,洪水裹挟着推土机冲垮牌坊——王德发站在驾驶室里高举铁铲,宛如自焚的殉道者。

林深在洪峰扑向藏书楼的瞬间做了决断。他扯断祠堂的百年楹联抛入激流,红绸展开的“仁义礼智信”竟形成临时堤坝。

“用这个!”叶青梧扔来祠堂账本。林深飞速撕页折叠,纸船载着铜钱顺流而下,在河道转折处形成漩涡屏障——正是他早先在沙盘推演的“货币锚点”。

周玄策的笑声穿透雨幕:“以虚御实,终是投机。”老者踏水而行,袖中飞出黑白双棋射向堤坝裂缝。棋子嵌入处,洪水突然改道冲进陈家新修的度假村。

“你早知道文物里有信号器!”叶青梧的枪口抵住老者后心,“这场暴雨根本是...!”

“是洗涤。”

周玄策反手按住枪管,袖口滑落的照片飘在浊浪上——二十岁的他站在同样溃堤处,背后“破军水利工程指挥部”的招牌正在燃烧。

林深捞起照片时浑身剧震。洪水倒映的火光中,青年周玄策身侧站着穿水利制服的男人,胸牌姓名被血渍晕染,却仍能辨出“林正南”——他“殉职”二十七年的父亲。

黎明时分,洪水退去的街道如巨大棋盘。林深站在藏书楼废墟上,脚下淤泥里半掩着烧焦的《道德经》,残页“上善若水”的“水”字被血圈住。

叶青梧将警徽别在歪斜的电线杆上:“文物和毒品都不见了,苏红绫留下这个。”她展开染血的丝帕,金线绣的凤凰眼眸嵌着两颗围棋黑子。

河道下游突然传来欢呼。王德发活着从推土机残骸里爬出,手里高举青铜鼎断耳:“龙王爷显灵!这东西卡住操纵杆救了俺!”断耳内侧的“破军”编号在晨光中刺痛林深双眼。

周玄策的身影消失在雾气里,吟诵声随水汽弥漫:

“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林深低头看掌心,昨夜折叠的纸船在污水里沉浮,展开的账本页面赫然写着:

“丙戌年洪水理赔金,购陈家祖山地契七亩,经手人:周玄策、林正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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