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元正在自己的书房想着如何逃婚的事情呢,正想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他的思绪。门被轻轻推开,六福晋身着一袭淡紫色旗装,头上的点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温婉中透着一丝忧虑。她走进书房,目光落在儿子紧锁的眉头上,心中己然猜到了几分。
“小元子呀!” 六福晋的声音轻柔而带着关切,“你不要和你阿玛生气,老小孩,人越老越小孩子气。”
寿元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挺首了身子。看到自己这位便宜老妈,他心中快速盘算着对策,脸上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只是,眼泪一时半会儿还挤不出来,他咬咬牙,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眼眶里立刻蓄满了泪水。
“额娘,你可要帮帮我呀!” 寿元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无助,“我和花子可是海誓山盟了,我所在的全士官学校都知道,回头我就当了陈世美,回国就娶了个公主,那我不就太不是东西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六福晋的反应。
六福晋看着儿子这副委屈的样子,心中满是心疼。她快步上前,轻轻拉住寿元的手,眼神中充满关切:“小元子,我问你,花子家里是干什么的呀?”
寿元心中一紧,他压根没想到六福晋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烛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 “噼啪” 声。他绞尽脑汁,快速思索着对策,片刻后,终于开口道:“她妈妈是我的房东。”
“我好像听说日本也有皇族吧,她们家是不是呀?” 六福晋又追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寿元一听,心中暗喜,连忙上前将六福晋扶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额娘,娶媳妇非要是皇族吗?我就是娶个媳妇,弄的像两国联姻似的。”
六福晋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妈不是想帮你出主意嘛,她要是皇族,哪怕沾那么一点点边,我也好跟你阿玛张嘴呀!咱们这身份,有些事身不由己。”
寿元着急地说道:“我对象家就是普通老百姓,就小日本那皇族能把房子租给我一个留学生吗?”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情绪也愈发激动。
六福晋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愁容:“那可就不好说了,你可是咱大清国的贝勒,讲究个门当户对。连汉人的官宦人家都不行,咱们大清国满汉都还不通婚呢,你倒弄出个东洋人来,就算我们同意,那皇上也不干呐。”
寿元一听,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忍不住脱口而出:“皇上,皇上才几岁呀!西岁还是五岁呀!”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心中暗暗叫苦。
六福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惊恐地捂住寿元的嘴:“说这话就该刮,再小他也是皇上啊。”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担忧,生怕这话被外人听去,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寿元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心中懊恼不己。他连忙拉着六福晋重新坐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额娘,您,您得成全儿子呀!您先看看花子这照片,保你打心眼里喜欢。” 说着,他转身从书桌上拿起花子的照片,双手递给六福晋。
六福晋一开始还有些抗拒,连连摆手:“我不看。”
寿元哪肯罢休,他一边说着 “额娘,你不能不看呀!你看一眼呀!”,一边将照片硬塞到六福晋手里。六福晋无奈,只得接过照片。
照片上的花子穿着一身素雅的和服,站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嘴角带着甜美的笑容,眼神清澈而明亮。六福晋仔细端详着,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忍不住赞叹道:“哟,别说,这花子还够喜兴的。她怎么就投生在日本了呢?真是的。”
寿元见六福晋态度有所松动,心中暗喜,继续装作委屈地说道:“可不是够喜兴吗,可是我阿玛呢,非要棒打鸳鸯两分离,到时那可别怪我跑了。”
六福晋一听,脸色骤变,连忙起身拉住寿元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你要跑到哪去呀!”
寿元装作生气的样子,扭过头去:“我就跑到东京去,没准还就不回来了呢?” 他的话虽然是赌气,可语气中的坚决却让六福晋心慌意乱。
六福晋急得眼眶都红了,她紧紧拉着寿元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你可别吓唬我啊,妈可胆子小啊?”
就在母子俩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书房里紧张的气氛。只见管家神色慌张,满头大汗地冲进书房,“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不好了,六福晋,贝勒爷,老王爷他痰堵嗓门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瞬间让书房里的空气凝固了。六福晋脸色惨白,身子一晃,险些晕倒。寿元也愣住了,刚刚还在为逃婚的事情烦恼,此刻心中却被无尽的担忧和恐惧填满。
“快,快传太医!” 六福晋回过神来,声音尖锐地喊道。她顾不上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踉跄着往王爷的房间跑去。寿元紧跟其后,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心父亲的安危,又为自己刚刚和父亲的争吵而懊悔不己。
王府内顿时乱作一团,仆人们慌慌张张地穿梭在各个房间之间,有的去请太医,有的忙着准备热水和毛巾。王爷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六王爷躺在床上,面色青紫,喉咙里发出 “呼噜呼噜” 的声响,呼吸十分困难。
六福晋扑到床边,紧紧握住丈夫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王爷,你醒醒啊,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啊。” 寿元站在一旁,看着父亲痛苦的样子,心中满是自责。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场争吵竟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太医很快就赶到了,他眉头紧锁,仔细为六王爷把脉,又查看了舌苔。片刻后,他转身对六福晋和寿元说道:“王爷这是痰堵嗓子,情况危急,容不得半点耽搁。需要人用嘴把痰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