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赐抿了抿唇，平静地说“那麻烦你给我发个定位。”
十五分钟后，她出现在曲世宴家门口，身上还穿着带点商务感白色西装外套和稍微休闲一些的牛仔裤，显得正式又不会过度紧绷，手里拎着电脑。
结果一开门，对方身穿泳裤、头发湿漉漉的，走过玄关，对她说：“进来吧，抱歉，今天不方便去公司了，我刚游完一圈，我去擦一下。”
程赐一边进屋，一边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然后第二眼、第三眼都没忍住。
好吧，她承认，曲世宴的身材确实没开玩笑——穿衣显瘦脱衣……肩膀宽，腰窄，腹肌线条清晰，一点赘肉都没。
他身上还带着水珠，从胸口一路滑到人鱼线。
她一边换鞋，一边默默在心里默念：
——行吧，果然是大明星。我的眼睛该往哪看呢？
——这腰，啧，不看那里挑战。
——不行，我是专业的，不能看。
“你要坐门口说？”曲世宴转身看她站在门口没动，早就习惯了别人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还是先参观一下我的游泳池？”
“……”程赐抬腿跟着对方走到泳池边的桌椅边。
你等下，我去倒杯水过来。
程赐打开电脑，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再看一下等下要汇报的内容。
看对方端着两杯水过来起身去接，走过去正说着“谢谢曲老师。”
没有注意到地上一条随意摊着的浴巾，抬脚踩上去了，下一秒脚底一滑，整个人就往前扑了出去，为了避免扑到曲世宴身上，用尽全力扭转乾坤，整个身子往旁边扭去。
“啊——”
“程赐！”
一声溅水的巨响之后，整个泳池泛起了水花。
程赐整个人栽了进去，冰凉的水猛地包围了她的身体。脑袋嗡的一声，手脚乱蹬，慌乱到不行。
她根本不会游泳。
水压涌上来，她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太丢人了。
还没挣扎太久，一只手从水下将她猛地往上捞起——强有力的手臂从她腰后箍住，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
“你疯了？哪有人不会游泳还往泳池里扑的？”曲世宴湿着头发，声音也比平时低沉许多，抱着她上了岸。
程赐整个人还懵着，挂在他身上，嘴里咳着水：“咳……咳咳……你浴巾放地上干嘛……”
“我哪知道你是闭着眼走路的？”曲世宴把她安在泳池边的藤椅上，自己也湿着全身坐在一旁。
曲世宴把她从水里拉上来后，她整个人湿透了，贴着身体的衬衣黏腻得难受，头发还滴着水。她刚想自己走两步，结果又一个趔趄，被曲世宴扶住了。
“麻烦给我条毛巾擦一下可以吗？”她抿了抿唇，声音还带着水呛后的沙哑。
曲世宴起身走到一旁拿了条干净浴巾回来递给她。程赐接过后麻利地裹在身上，只露出湿漉漉的头发和一张还没缓过来的脸。
“要不我给你拿件衣服…”曲世宴还没说完
“不行。”程赐干脆利落地打断他，“万一我穿着你的衣服被狗仔拍到了怎么办？才接手没几天又塌一个一线，我是带艺人的，不是带灾的。”
“我家有新衣服，我没穿过，粉丝不会知道。”
“不行不行，要杜绝后患。”
曲世宴没有解释自己家小区这边安保很好，尊重对方的意愿，毕竟她等下还要离开小区。
她一边说，一边坐到了泳池边的躺椅上，拢了拢身上的浴巾，脸色严肃：“咱们谈正事吧，我时间不多。”
曲世宴低头笑了一声，“你这么湿着衣服跟我谈工作？”
“专业人干专业事，湿不湿的又不是影响我工作水平。”她抬了抬下巴，“而且认真看了你的剧本排期了，10月初进组，同期有两个商务，11月线下活动一共三个，再加一场杂志封面。你让我去负责商务对接，那我现在得搞清楚各品牌的合约节奏、执行流程，还有你个人曝光时间线，免得撞了。”
曲世宴撑着椅背看着她，眼底有些笑意，没再多说什么，反而配合地伸手去拿了自己的手机：“那你说吧，我们先从哪一个项目开始？”
窗外阳光正浓，泳池还泛着水波。
湿着头发的程赐一边讲工作安排，一边忍不住轻轻揉了揉想打喷嚏的鼻子，却仍是咬牙坚持没让自己失态。
——
夜色沉沉，加班结束后，程赐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凉意，裹着她干巴巴的喉咙和堵得慌的鼻腔，脑袋昏沉，脚步也有些飘。
最近工作量实在不小，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今天的公司里发生的事情让她心情不好。
“那个程赐倒是厉害啊。”一个同事端着咖啡站在茶水间，语气里藏不住的讽刺，“到哪都有人撑腰，抱大腿的本事一流。”和旁边的人说着。
程赐正准备打杯热水泡茶，听到这话，径首走过去，那人发现她过来，愣在原地，想走但是程赐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接好热水，拿着茶包慢慢往里泡，转头看向那人，唇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
“你说得对。”她语气平静，“我确实挺会抱大腿的，毕竟在职场里，能识人、懂人脉、借资源，本来就是能力的一种。”
她目光首首看着对方，“但我抱的大腿，是在我能独立站稳脚跟之后，能力配得上资源，价值匹配得上位置，你要是也行，谁拦你了？”
对方脸色有些变。
程赐又补了一刀：“不过也得看清楚，别把努力工作换来的认可，当成什么见不得人的捷径。你要真有我一半的效率，不用抱大腿，早升职了。”
她说完动作干脆，准备走，临出门时回头一句，“对了，茶水间这种地方真不是个碎嘴说别人坏话的好地方。”
回到家，她一开门愣住了。
客厅的灯亮着。
柏辙坐在她的沙发上，穿着家居服，正埋头改什么资料，桌上还有几份文件。
一瞬间，胸口一热，因为感冒不舒服，鼻子也跟着发酸。
“你怎么……”声音哑得不像话，她连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柏辙抬头，嘴角勾了勾笑着说：“第一次行使我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