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收工后回酒店的路上，车内灯光昏黄，副驾驶的助理己经靠着窗睡着了。
曲世宴一如既往地靠在座椅上闭眼，眉心却依旧微蹙。他没休息好，昨晚是飞机上断断续续睡的，今天又拍了一整天，明天一早还有活动。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是累，而是脑子停不下来。
“曲老师。”
他睁开眼，看到旁边程赐转过头来。
“还睡不着？”
“嗯。”嗓音低哑。
“你可以用一下那个蒸汽眼罩，放松一下试试看，带着茶香的，我之前用过，感觉这个味道还可以，很助眠，而且可以消肿，也有利于你等下拍摄。”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关掉车内灯，戴上眼罩，闭上眼，嘴角还带着一点淡淡的弧度。
———
第三天下午的工作结束得比预期早些，曲世宴被助理送回酒店。程赐在拍摄现场留了一会儿，交接完临时通知才回到住处。
她终于能喘口气，把手机调出勿扰模式前看到了柏辙打过来的通话记录。
柏辙的名字静静躺在最上面，有一个正好是十五分钟前打过来的。
看了下时间，她犹豫了一秒，但还是拨了过去。
没响两声，那头就接了。
“忙完了？”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隔着信号依旧熟悉。
“嗯。”她脱掉外套，窝进酒店的小沙发里，“你今天忙吗？”
“还好。”他顿了顿。
她嘴角：“大总裁这么闲？”
“昨天也挺忙的，但还是想着等你的电话。”不是闲，是想你，后半句并没有说出来。
她一愣，随即低笑：“有时差诶，晚上9点给我打电话，你那边才五点吧。”
“嗯，想着这个点你应该结束工作可以休息一下了，再晚一点你得睡觉了，打电话给你会耽误你休息。”
她把手机挪到耳边，脸埋进枕头里，声音软下来：“我也想你了。”这个“也”字把对方没说出来的想念也说出来了。
她闭上眼睛，感受到一种难得的安心。和曲世宴一起的这几天工作的节奏太快，所有事都在高压下进行。
她小声问：“你要不要再睡会儿，睡个回笼觉？”
“我等下去健身了。”
“那我去洗个澡，等下给你打视频，练完给我看腹肌。”程赐笑着嘴嗨。
“…好，回来不仅可以看，还能上手。”
她挂了电话，眼里还带着笑。
隔壁房间，曲世宴独自坐在茶几前，他看着那瓶果蔬饮料和剩下的蒸汽眼罩。
程赐洗完澡出来刚准备给柏辙打电话，便看到了曲世宴的未接来电。
边擦头发边回过去，“曲老师，怎么了呢”
“麻烦返程前一天帮我空出一天时间。”曲世宴和程赐说。
“好的。”程赐没有多问。对于曲世宴这种一线明星，具有很大的自主选择权安排自己的事情。
程赐打开电脑看着对方的日程表说“我们明天的拍摄安排在早上，预计中午就能收工，之后的时间都由你自主安排了，后面还需要给你空出一天吗？。”
“如果接下来没有其他通告要赶就帮我空出来吧。”
“好的，两天后还有个采访，那定后天晚上的机票可以吗？”
“可以。”
——
下午三点，日程难得地空了半天。
曲世宴敲了敲酒店房间的门，程赐开门后请他进来。
“麻烦曲老师等一下，我回个邮件，比较急。”
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着正低头回邮件的程赐，等她打字的手停下后。
“陪我去个地方可以吗？”他问。
“去哪儿？”她最后检查一遍，点击发送，合上电脑。
“定制香水。”
程赐一怔，笑了：“还有时间搞这个？”
“明天晚上就回国了，今天刚好空出来有点时间，我每次来有机会就会去一次，他们家香水每一瓶都是独一无二的。”
程赐不再多问，起身拿起外套。
香水工坊的门店位于城市商业街的旁边，没有在CBD，装修不算奢华，像个迷你版古堡，气味却充满层次感。
调香师是曲世宴提前约好的法国人，初见时考虑到程赐也在，说着带口音的英语，动作利落，而曲世宴和他讲的是法语。
香水定制室不大，灯光柔和，墙上摆满了一个个琥珀色玻璃瓶，似是藏着某种秘密配方的实验室。
程赐第一次接触定制香水的流程。从前调基调到后调都要一一尝试确认，她认真地观察着每一项变化，像是在听一门陌生又新鲜的课。
程赐原本只是抱着陪同的心态，没想到倒是觉得十分新奇。
曲世宴和调香师己经坐在桌前，他挑选的第一款香调带着雪松和无花果的气息，是一款偏东方木质调的香水，温润又带一丝收敛的冷冽。试香时，他低头贴近腕部嗅了嗅，神情带着几分沉思。
而第二款，他没有试香，也没有要求上皮肤测试，而是抬眼望着调香师说：“我想要一种……初见时印象很清透的香味。”
调香师问：“是清甜型花香调还是柑橘调？”
他思考了一下，说：“前调是柠檬和香根草，稍微锐一点；中调清一点，偏白茶或者风信子都可以；后调收在木质香，要干净，不要太厚重。”
程赐在一旁听着，忽然想笑，这人定香水都像剧本走位似的，精准又冷静。
“这款是自己用吗？”调香师问。
曲世宴顿了下，笑了笑：“不是。”然后说了一段法语。
程赐抬眼，正好和他视线相对，对方神情还是一贯的礼貌温和，轻飘飘地浮着，看不透。
她不懂也没多问，只是被调香师拉着也试了一轮香，试着试着也想定制一款了，最终调了一款前调为柠檬、橙花，中调为茉莉，后调为马黛茶树叶、白麝香
程赐想了一下，说自己还想定制一款送人的，她形容了一些细节：“前调偏厚的木质调吧，沉稳一点，乌木吧，别轻飘飘的但别太具有潮湿感，也不是墨香那种。
中调雪松，后调香收在檀香。
关于后调程赐想到的是，回到房间关上门看到对方那一刻那种安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