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这不是我给东旭小时候擦嘴的枕巾吗？怎么就在他那破烤肉箱子里？何雨柱你这不是成心的？”
何雨柱走进人群，站定，看了一眼那布巾，冷笑一声：“贾姨，我收拾自己那一堆，没动你的半点东西。你要说这是你家传宝贝，那你也得好好放着，扔我堆里头算什么道理？”
“你嘴硬！你看这油！这是你烧烤滴的！”贾张氏把布巾往他面前一晃，表情得意得像抓了个贼。
何雨柱眯起眼，忽然上前一步，一把夺过那布巾，举在院灯下看了看，随后转向围观的邻居，“你们都看看，这玩意儿上边有印着她家名字吗？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她刚扔进去来诬赖我的？”
围观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没人说话。许大茂咽了口唾沫，小声道：“确实……不一定就是柱子的错。”
“哼！”贾张氏气得跺脚，“我就知道你们都护着他！行！你等着！”
何雨柱却己不屑再回应，随手将那布巾丢回原位，眼神透出一丝坚定。他转身走回屋，背影在灯下拉得笔首，没有一丝犹疑。
“这院子，怕是要重新排排座次了。”他心里默默想着，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人群没有立刻散去，院子里那盏昏黄的灯下，几道身影交错站着，低声议论的声音像被风吹起的秋草，沙沙作响，蔓延在这片老旧的西合院里。
“你说这贾张氏，真是能胡搅蛮缠，一条油腻腻的布巾，扯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旁边一个穿着土蓝布褂的老邻居咂着嘴，手里还拎着个破竹篮，眼睛朝贾张氏的屋门方向一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围人听清。
“可不是嘛。”另一个年纪稍轻的男人接话了，声音压得更低，“柱子那人，咱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嘴是冲了点，可做事利落，哪回吃独食了？还不就是她平时占惯了便宜，这回没捞着，反倒咬上人家了。”
“我听我媳妇说，前儿她就往院角堆了一堆破布破被单的，说是‘收拾’的，结果那破枕巾就压在底下。谁知道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扔的东西，现在赖到人家头上。”又一个婆子插了句，语气里明显有点看不惯贾张氏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许大茂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胳膊倚在门柱上，眼神复杂地望着何雨柱的屋子。刚才那一通争执，他虽然没完全插话，但心里门清。何雨柱从来不怕正面顶人，这回也不例外。但他也知道，贾张氏这种人，一时怼了她，后头她更得缠得你睡不踏实。
“老何这性子，有时候我都佩服。”许大茂终于出声，语气却带着些无奈，“他不躲不让的，那股劲儿啊，谁也拦不住。不过这院子也就他能镇得住这几个‘能人儿’。”
“他不镇着，还能指着你镇啊？”一位瘦老头忍不住笑了，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声音倒也不是尖刻，就是透着一股看透人情世故的老练，“你啊，聪明是聪明，可总想着不沾事儿，那可不顶用。”
许大茂也不生气，只笑笑，“我这不是图个耳根子清净嘛。”
人群在夜风中慢慢散去，只剩三三两两的邻居还站在灯影里说着些鸡毛蒜皮的事，渐渐地，声音也模糊起来。
此时，何雨柱屋里灯还亮着，他靠在床头，胸前压着一只皱巴巴的软枕，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床板。他没听见屋外邻居们的谈话，但他心里清楚，今儿这事儿，别人怎么看倒在其次，关键是贾张氏这口气，他要是不堵住，她还真以为他好拿捏。
他咬着牙，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这种人，不能讲道理，只能用她最懂的方式来解决。可他又不能做得太明面，毕竟院子里人多嘴杂，自己得留下余地。
窗外的风吹进来，夹着些青灰砖瓦的冷意。他站起来，把窗扇掩了掩，顺手拉过桌上的记账本，翻到后面空白的页码。虽然是厨师出身，可他骨子里就有点精明账房的劲，家里的柴米油盐都得精打细算，更别说今天这顿烧烤，光肉他就腌了足有十斤，香料又是从南头集市绕道带回来的，好料子不便宜。
“她还真不嫌自己脸大，张嘴就想蹭。”他低声骂了句，又点燃一根烟，夹在指间慢慢抽着。
第二天清早，天光还未大亮，院子里己经响起扫地声。是那住在东厢的老太太，习惯早起拿着竹扫帚满院子转，一边扫地一边低声自语。
何雨柱推门出来，手里提着空水桶准备去打水。院子里的空气还带着露水的湿冷，那些夜里残留的争执仿佛也被洗去了一层。老太太看见他，招了招手，“柱子，早啊。”
“早。”他点头应了，走到井边打水。铁桶沉入井底，哗啦啦地响，水面波纹晃动，映出他的脸来。那是一张轮廓分明却透着点倦意的脸，但眼神依旧是清醒的，甚至带着点某种打算过后的镇定。
打好水，他提着桶往屋里走，顺手从灶台边捡起昨晚的烤架，拿抹布细细擦着残留的油渍。他的手指很稳，动作却透着一股不容打扰的专注。他在脑海里默默思量，今天得早些出去一趟，不光是补肉料，还得去买一批能封住香味的玻璃罩——让那股香气只在他家门前绕，不传出去。不给人闻见了，看贾张氏还怎么找他事。
“真当这肉是风吹来的？”他咕哝一句，把擦干净的烤架挂上墙，回身又去擦锅。
门外传来几声脚步声，是傻柱的小学徒，来得比平日早。他探头进来，一脸神秘地说：“师父，昨天晚上我哥他们说，他们都看见了，贾老太是自己扔的那破枕巾，后来又偷偷从你那边捞去的。”
何雨柱眯起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他们看见了？”
“可不是嘛，我哥还说她是半夜出来偷偷翻那堆垃圾，怕被人发现，把灯都没开。”小徒弟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