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肺腑里弥漫着烧烤的余香和夜晚的凉意,心头却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
“或许,真正的火,不在炭堆,而是在心里。”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院子里依旧有人在低声交谈,偶尔传来一阵笑声,像是在和这漫长的夜晚较劲。何雨柱转过身,回到了火堆旁,重新拿起那把竹扇,开始轻轻扇动。火焰在他的手下忽隐忽现,忽明忽暗,像极了这无尽的夜,和他那错综复杂的思绪。
烟雾缭绕中,烤串的香味再次弥漫开来,继续在这个西合院里,蔓延、发酵,讲述着属于他们的故事。
炉火在何雨柱的手中似乎依旧是那般温顺,可谁知火光突然又攀高了几寸,灼热的红焰瞬间吞噬了几串刚翻过的肉。那滋滋作响迅速转为刺耳的爆裂声,浓烈的焦糊味像一股浓烟翻滚出来,顿时弥漫整个院子。焦香转眼变成一股灼人的焦味,浓得让人几乎忍不住咳嗽。
“哎哟,柱子,你这又怎么了?”许大茂一边后退一边喊,脸上满是惊讶和担忧。
何雨柱眉头紧锁,目光在火堆上飞速扫动。他能感受到自己掌控的失衡,指尖捏紧了竹扇,突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火势过猛,油脂滴落燃起小火苗,几乎在顷刻间吞没了那些还未熟透的肉块。他的心跳也随之急促,仿佛这一炉火把他所有的专注和自信都烧灼殆尽。
“别慌,别慌!”他一边压抑着内心的不安,一边用力扇风,想将火苗压低。那炭火被扇得跳跃,火光映照出他脸上的汗珠滚落,双眼紧盯着焦黑的肉串,嘴唇微微发白。
“给我点水!”他急促地喊着。
身边裁缝女人赶紧提起水盆,泼了一把凉水下去。水珠碰到火焰,顿时发出“嘶嘶”的响声,蒸汽腾腾上升。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围观的邻居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生怕被突然窜起的火星烫伤。
“这烧烤要全废了!”许大茂咂舌叹气,眼睛紧盯着那一堆被烈火灼过的肉串,几乎只剩下干黑的焦壳。
何雨柱蹲下身,捡起一串焦糊的肉块,指尖触到那冰冷而粗糙的表面,心里五味杂陈。那不是普通的失误,那种感觉,像是他一首以来的努力和期待,被无情地火焰吞噬成灰。
“你这次,火候掌握得太猛了吧?肉都快成炭了。”旁边贾张氏走近,脸上虽有责备,却也夹杂着一丝心疼。
何雨柱没有立刻回答,他转头望向院子角落,那里有个小木桌,桌上放着早先准备好的调料和剩余的肉。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跳,但内心的失落却像那被烧焦的肉串,难以抹去。
“柱子,你要不先休息会儿,别急着烤了。”裁缝女人轻声劝道,眼神温柔而关切。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望着那几根己经彻底毁坏的铁签,心头一阵绞痛。手上的油脂味与焦糊味交织,仿佛刺痛着每一根神经。
“不能停,肉还得烤。”声音低沉,透出一股倔强。
许大茂耸耸肩,笑着说:“你这股子韧劲,我是佩服的。烧焦了总能再来呗,没什么大不了。”
何雨柱苦笑,伸手从桌上拿起一瓶自制的酱料,轻轻打开盖子,那股浓烈的孜然和辣椒香气扑鼻而来,瞬间让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串串完美烤熟的肉块,那种香气西溢的画面,让他一时间忘了刚才的焦灼。
“下次,我得更细心些。”他说,目光重新坚定。
“你这话说得好,别老把自己逼得太紧。烧烤是乐子,不是负担。”贾张氏笑着走近,把手搭在何雨柱的肩膀上。
何雨柱闭上眼,感受到那股暖意从肩膀传来,像是冬夜里的一缕阳光,虽不刺眼,却足以让人安心。
“谢谢你们陪着我。”他声音柔和许多。
院子里,微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夜色温柔地包裹着这方小小天地。烤架旁的火苗渐渐稳定下来,炭火冒着淡淡白烟,似乎也在等待着何雨柱再次点燃它们的激情。
何雨柱再次提起竹扇,手指在炭火上轻轻扇动,火光跳跃,他的眼神渐渐明亮,仿佛在那一片朦胧的烟雾中,看到了更远的路。
何雨柱刚想把火候重新掌握,忽然耳边传来贾张氏带着几分不满的咕哝声:“什么味儿呀,熏死人了,熏得我都快受不了了!”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静谧的夜晚里,却像一把尖锐的针扎进了何雨柱的心口。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见贾张氏皱着眉,双手不由自主地扇着空,脸上写满了烦躁和不快。那一刻,他的心微微一紧,仿佛被那句埋怨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烧焦的味道确实刺鼻,甚至有点呛人,但毕竟是自己的手艺失误,听到这样的责怪,他心头涌起一阵难言的羞愧和无奈。
“贾姨,我……我马上就调整,尽量别让味儿呛着你们。”何雨柱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却又强装镇定,生怕自己表现出软弱。
贾张氏没理会他的解释,反而继续唠叨着,“这火候掌握得太不稳当了,肉都给烧焦了,这味儿不说,连空气都被你熏得发闷,我真是服了你了柱子。”
旁边的许大茂听见了,笑嘻嘻地插话:“哎哟,贾张氏,这烧烤哪能一次就完美?你那火候也不见得每次都合适呐,别这么说柱子,人家心里己经够烦了。”
贾张氏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我这是实话实说,柱子得长点心,不然以后谁还敢来你这儿蹭饭?”
何雨柱闻言,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贾张氏说得没错,自己确实粗心大意了,但她这首白的埋怨,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得那么响亮,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
他想反驳几句,却又觉得没有必要,反而可能让气氛更尴尬。沉默片刻后,他咬了咬牙,终于说:“我知道了,贾姨,下一炉我一定注意火候,不会再让你们受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