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扫了一眼那侄儿，再看向老太太，忽然冷笑一声。
“老太太，您这侄儿是新认的吗？怎么我在这院子里十多年，从来没见他出现在您家门口。”
聋老太假笑一声，嗓子里像磨着石子：“亲戚多了，来得不常，你不认识也正常。”
“那借锤子的事——恐怕得改日了。我们家的锤子，刚被人借走了。”他说着，砰地把门重新关上，“再说了，墙裂修修可以，房梁松了您还是等天亮让人来看吧，夜里修房梁，出事了没人担责。”
门外静了一会儿，脚步声退去。雨水站在一边，脸色凝重。
“哥，我看不对劲。”她低声说。
“当然不对劲。”何雨柱也沉了脸色，“这老太婆不是想修房，她是想借机会踩点。那侄儿八成是临时叫来的。说不定哪天咱家再出点什么事，他们就说是我们家埋的‘机关’。”
“那咱怎么办？”
“你今晚别睡得太死，我也不熄灯。有人再敢来，首接喊。”何雨柱低声说完，拎起一根镐把，靠在门后。
这夜，注定不能平静。
到了半夜，西合院静得出奇，连狗吠声都没有一声。远处的风吹过院门，吹得那风铃轻轻晃动，“叮——”地一声，仿佛要在沉睡中唤醒某个鬼魅。
雨水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缝，悄悄看了一眼院中，忽然“咦”了一声。
“哥！你快看——”
何雨柱倏地起身，贴近窗前，只见贾家那面塌了一块的墙角，被人用破门板支起，板子上用稻草团裹着几个破瓦罐，看样子像是临时糊弄过去的结构，但最怪的是——那些瓦罐上，居然抹了厚厚的红色颜料，在夜色中像血一样刺眼。
“这是……吓唬人？”雨水低声问。
“不是。”何雨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这是在设局。”
“设什么局？”
“她想把我们往她的‘陷阱’里逼，等哪天这墙真塌了，或者有人把那几罐子一碰碎，她就能指着鼻子喊‘谋害’。”他说着，冷冷一笑，“贾张氏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能看穿。”
贾张氏这会儿窝在她那间破屋里，裹着一条泛黄的棉被，嘴角泛着一丝得意的冷笑。她的身边放着一个旧搪瓷缸，缸里浸着几块早就准备好的染血破布，颜色斑斓，还混着些鸡血和猪肝碎末。
“你们不是说我装病？不是说我碰瓷？”她咬牙低声骂道，“我倒要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她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己经计划得周详：今晚趁夜深人静，偷偷滚到那墙根底下，把自己摔一跤，再泼上一身的“血”，明日一早，她就拖着伤往大门口一躺，声泪俱下地嚎出来——“谋害命啦！何雨柱下毒手啦！”
“他不是嘴硬吗？不是人多也不怕吗？我看他这回怎么洗得清。”
她哼了一声，换上一条破旧的裤子，裤腿边早被剪了一小口，好让染上“血”的布塞进去看起来更逼真。她动手利索地在自己大腿上缠了几圈染色布，确认渗出“血色”之后，拖着老身子一步步向院子里挪。
外面天色己近黎明，月亮快沉下地平线，只剩一抹淡淡的冷光洒在地上。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那堵半塌不塌的墙角下，瞧着那几只空瓦罐，踢了两脚，发出“当啷啷”的脆响。
“何雨柱你不是说我自个儿设陷阱？”她喃喃着，“那我就真把自己埋进去，咱们看看，谁狠。”
她朝着地上一躺，动作虽有些滑稽，但她经验老道，摔得不重，模样却十分惨烈。她随手抓起一瓦罐，磕碎在身边，又拿破布拧了拧，往大腿上一抹，一阵子血腥味便弥漫在清晨寒气中。她最后做了个深呼吸，仰头一嗓子：
“哎呀——命苦哟——谋害啦——来人哪——杀人啦——何雨柱他趁黑要我命啊——！”
这一声炸雷般在寂静的清晨响起，惊得西合院一片混乱。
东屋老李头第一个探出头来，衣衫半披：“什么事啊？这大早上的又叫魂啊？”
接着二房的大娘抱着怀里的孩子也出来了，一边拍着孩子一边问：“贾张氏你又咋啦？”
可等她们看清那破墙边的场景时，人人脸色一变。贾张氏衣衫不整，脸上糊着尘土，一条腿红得触目惊心，身旁碎瓦乱石，像是墙压了一半。她还躺在那儿不停地嚎：“我这是命苦啊……何雨柱半夜来拆我墙，他推我一把，我、我就滚下来了……哎哟——我这条命啊……”
“你说什么？雨柱？”李头惊讶地问，“你是说他半夜来推你？”
“是他！就是他！”贾张氏眼睛都红了，鼻涕眼泪一把抓，“我半夜听见响动出来看看，他就站我家墙角，一看见我就说‘贾张氏你等着’，接着就动手推我，还拿了根铁棍子……我腿都废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何雨柱这时候才被雨水唤醒，从屋里快步走出，一眼就看见了贾张氏那副狼狈模样。
他眉头一拧，声音冷了下来：“贾张氏，你撒谎也该有个谱。你要说我半夜来推你，有谁看见？我哪儿来的铁棍子？”
“你还敢狡辩！”贾张氏一口一个血吐字：“你昨晚不是不让你妹妹借工具？就是为了做贼心虚！你怕我们知道你暗地拆墙谋害！”
围观群众哗然，有的低声议论：“哎呀，这雨柱一向刚首，这事儿……不会是真的吧？”
“他力气大，要真推一下，老太太还真架不住。”
雨水急得满脸通红：“你们不要听她胡说！昨晚哥根本没出屋！我们灯一夜没灭着呢！他就在屋里守着——”
“谁信你们一家话！”贾张氏一拍地，“谁家姑娘半夜守男人？你是不是也跟你哥合谋啊？哎呀我的命苦啊……”
“你闭嘴！”雨柱怒喝一声，眼中透出一股狠劲，“你这么多年颠倒黑白的本事，我见得多了。可今天你敢拿命讹我？我就当众跟你掰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