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护法围着叶清乐打转,目光像淬了毒的银针般反复扎在她丹田处的气旋上。
他猛地掐住叶清乐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瞳孔里挖出秘密:“先是没有灵根,又是无法引气入体,现如今又这般轻松。”
他的话被矿洞深处传来的轰鸣打断:“罢了。”
“哼,先别得意。” 陆护法甩下她的脸,“初尘境分九重,凝聚气旋不过是最粗浅的第一步。”
他丢给叶清乐一本破旧的册子,扉页上 “初尘引” 三个大字己残缺不全:“看好了,初尘境要做的就是不断压缩灵气,让气旋凝成实质。”
陆护法指尖迸发火星,玉简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将灵气压缩成丝,再锻造成线,最后在丹田织成网,这才是初尘二阶的关键。”
他捡起一块矿石,指尖燃起火焰将其熔成液态:“十大境界,初尘是根基。就像这矿石,得先淬炼成铁,才能锻造兵器。”
他突然挥袖击向洞壁,碎石飞溅中,一道三丈长的沟壑赫然显现:“再往后,韧木境能徒手裂石,丹田凝辰珠。瓷心境可御空而行……
你三个月后若到不了初尘二阶,就去矿脉最底层挖百年火晶矿,挖不出来,就埋在里面。”
离开矿脉时,陆护法扔给她一块刻着火焰纹的令牌:“凭这个,除了赤焰宗外门区域,随你闯荡。”
他回头冷笑一声:“若是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叶清乐握紧火焰纹令牌,粗糙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她将《初尘引》残破册子贴身藏好,握着泣血枪踏入矿洞外的赤红色荒原。
远处狩猎林的嘶吼声与矿脉深处的轰鸣交织,在硫磺味浓重的空气中震荡,如同赤焰宗永不熄灭的战歌。
白昼的赤焰崖被岩浆映得通红,叶清乐拿着一袋獠牙走向熔岩石台。
枪尖滴落的兽血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红线,引得周围弟子纷纷侧目 —— 这是她今日第三趟往返狩猎林。
当在执法队用五颗兽牙换来半瓶灵气液时,她听见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那丫头疯了?每天猎杀这么多灵兽,莫不是想把自己累死?”
她确实在和时间赛跑,虽然她不知道三个月到初尘二阶是什么水平,但是按照陆护法的性子,恐怕不是挖矿这么简单。
暮色降临时,叶清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石屋。
石壁上被她用枪杆刻满了横道,算上今日,距离陆护法的三个月之期只剩七十九天。
她吞下掺着砂砾的馒头,将灵气液灌进喉咙,盘腿坐在石床上。
丹田处的气旋在泣血枪的共鸣下加速旋转,叶清乐没有遵循初尘引,而是修炼无名心诀,按照无名心诀,将灵气如抽丝般缓缓牵引。
每当困意袭来,她就用枪尖刺破掌心,让疼痛唤醒神志。
子夜时分,矿脉方向传来妖兽的咆哮,她便睡下恢复体力。
卯时三刻,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叶清乐己经在石屋外挥舞长枪。枪缨划破薄雾,惊起崖边栖息的火鸦。
白天练武,晚上修炼,如此反复。
日复一日的苦修让叶清乐的手掌布满老茧,枪杆上也凝着暗红血渍。
第七十天的黄昏,她提着兽牙回到熔岩石台,执法队扔给她的不再是灵气液,而是一枚泛着绿色微光的丹药 。
“这是回元丹,吞下可回复灵气,是弟子到达初尘一阶巅峰的奖励。” 为首的执法队员挑眉打量她,将丹药装进玉瓶,“有点意思,其他人苦修半年都换不来这玩意儿。”
叶清乐攥紧玉瓶转身,却在人群缝隙中瞥见几道不善的目光。
三个裹着黑袍的外门弟子正着腰间的淬毒短刃,其中一人舔着嘴唇,目光死死盯着她怀中的玉瓶。
当夜,石屋的木门被劲风撞开。叶清乐从修炼中惊醒,泣血枪己在手侧发出嗡鸣。
三枚淬毒飞镖破空而来,她旋身挥枪,枪缨卷起的气浪将飞镖震落在地,溅起幽蓝毒烟。
“把丹药交出来!” 黑袍人狞笑逼近,刀刃上流转的符文泛着诡异紫光。
叶清乐的瞳孔略微沉吟,长枪舞动。
枪缨旋转,一道火焰扑向最近之人,随后趁着另外两人惊愕的瞬间,她翻身跃起,抬脚踢开刺来的刀刃,枪身骤然旋转,带着火焰刺入其心脏。
第三人长剑点来之时,长枪凭借长度优势,率先刺入对方脖颈。
解决完两人,叶清乐回身横扫,枪尖封喉。
将尸体随意丢出去,叶清乐擦去脸上的血污,给门口换上新的木门,继续修炼。
盘坐在床,方才战斗时沸腾的杀意似乎凝成实质,被引入经脉。
泣血枪自发悬浮在她头顶,枪杆纹路爆发出刺目红光,与她体内的灵气共鸣成涡。
当晨光再次照亮赤焰崖,叶清乐缓缓睁开眼。
丹田内,原本稀薄的气旋己凝成丝线,在经脉间织成细密的灵气网 —— 她终于踏入了初尘二阶。
原来杀意能促进灵气运转么。
她握紧泣血枪,枪尖挑起晨曦,远处传来陆护法张狂的大笑:“好!果然没让我失望!”
陆护法的笑声如惊雷炸响,下一刻,他己踏着赤红火光落在石屋前。猩红锁链缠住叶清乐的手腕猛地一拽,将她整个人扯到面前:“不错啊,居然提前摸到初尘二阶的门槛。”
他眯起丹凤眼,盯着叶清乐腰间沾染血迹的玉瓶:“不过杀人的手段还不够狠。”
话音未落,锁链突然收紧,叶清乐腕间顿时渗出鲜血。
陆护法屈指弹在她丹田处,狂暴的灵力如潮水般灌入:“试试在剧痛中运转灵气。”
刺骨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叶清乐的经脉仿佛被千万根钢针穿刺,眼前一片血红。
泣血枪骤然爆发出红光,枪杆上的纹路化作流动的火焰,顺着锁链逆流而上。
陆护法瞳孔骤缩,慌忙撤去灵力,却见叶清乐眼中杀意翻涌,长枪己如毒蛇般刺向他咽喉。
在枪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她猛地清醒过来,强行扭转枪势,枪头擦着陆护法耳畔刺入岩壁,碎石飞溅。
“好!好!好!” 陆护法连道三个好字,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清乐,你总是能给我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