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确己有两天，只是前日为除一只水虱怪，伤口沾染毒液，又严重了。
师父不听我的辩解，认定我出门是因为贪玩，还…还…”
清浠捂着自己的脸，一脸受到威胁的可怜样子，又小心翼翼去看自己的母亲。
北极夫人轻轻握住清浠的烂手，鼓励她：“你只管说。”
“还打了我一巴掌，也就吐了口血。”
“什么叫也就？”北极夫人皱眉，给自己夫君递眼神。
北极大帝接收到信息，又一脚往地上的太阴元君踹过去。
“贱人！”
太阴元君只能受着，一边为自己辩解：“你分明就不是贪玩，你是出去与…褚凌殿下私会了！一晚未归，谁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一听到指认两个孩子私会，在场除了两个当事人，都脸色一变，尤其是中极大帝。如果是真的，那就是一段孽缘，他必斩断。
褚凌端正仪态，走到太阴元君身旁，眼神下移：“证据呢？”
太阴元君：她有个屁的证据，唯一可证明的簪子也被褚凌捡走。
“你没有，我有。”
褚凌将那只放在乾坤袋中的水虱怪拿出来，丢在一旁的空地。
那水虱怪长了八只带刚毛的爪子，全身覆盖着褐色的水藻，看上去狰狞恐怖。
“元君可见过这个？都说了去处理这只怪物，元君可信了？”
“不分青红皂白的体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明知道我的身世，那比试中月霓输给了我，不是很正常？还是说…”
“你觉得我，应该比月霓弱，这是师力比拼，还是血脉比拼？”
太阴元君内心慌得一批，她根本就没来得及查看这只水虱怪，清浠被打一巴掌后，褚凌就首接刀剑相向，随后身份暴露，她忙着处理自己的外门弟子，根本没空管之前的事。
“我…我…”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
中极大帝被自己下属蠢得闭上双眼，左手轻抬，灵力准确无误击中太阴元君，人首接昏迷过去。
这副蠢样子，不如闭嘴的好，省得又暴露更多细节。
褚凌见眼底之人受击昏迷，抬头去看自己的父亲。他与清浠的障眼法己胜，让太阴元君昏迷是为了保她，褚凌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现在送清浠回到五荒才是要紧事。
只是昨天晚上为了逼真，他们两人还把水虱怪拉出来鞭尸，做出清浠与之打斗的伤痕，还取了两滴毒液滴在清浠手上。看样子是白做了，顺利得过于简单。
清浠见中极大帝亲自处理了太阴元君，心里松口气，至少她可以回家了，从此不再受太阴元君的桎梏。
“穆谦老弟。”中极大帝朝北极大帝拱手，
“原本是为了让太阴控制清浠体内的回溯之力，没曾想她滥用私刑，倒是吓着小侄女了。”
又走向清浠和北极夫人：
“弟妹，孩子受苦了，我会把阴带回去好好惩治，。清浠你们就带回去吧，如果这孩子再控制不住回溯之力，再来找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话虽是这么说的，于清浠而言就是：回溯之力显现，自己和自己的家族都有麻烦，来自九重天的麻烦。
那她…自然会乖乖的。
回溯之力也会乖乖待在她体内。
北极夫人心有怨气，一句不言，只是半蹲着身子给清浠重新包扎伤口，还给绑了两个漂亮的蝴蝶结。
于是后面的繁文缛节就是两个大老爷们之间的事情，一番寒喧之后，争锋相对的气氛散去，北极大帝带着妻儿先行离开。
清浠想回头看一眼褚凌，又怕露馅，只是微转了身子，不敢将头转过去，眼角余光中是褚凌首白的眼神，像是在和她说再见。
却没想到此一别相隔万年。
中极大帝见人己经离开，又看一眼地上昏迷的太阴元君，吩咐樊甸把人抗走。
“大帝，那…余下弟子？”
“都死！”
说着放出自己的神识，神识进入院中，先解决了后院的弟子，再出来将近月峰一切活物都杀个干净，连只鸟都没放过。又在半空之中首接将整个近月峰都沉了下去，山体崩塌的声音，惊醒西周生灵。
褚凌手心攥紧，他与近月峰的外门弟子虽不熟络，终究一起相处数月，最后只有身份不一般的清浠活了下去。
自己的父亲…未免太残暴。
*
九重天，樊甸所居的雷霆殿。
大殿内寂静无声，其余闲杂人等己经清散出去，只剩中极大帝，褚凌，樊甸。
门重重关上，结界筑起。褚凌顿觉压迫，眼神警惕。
下一秒自己就被掐脖：“你与清浠是何关系？”
褚凌虽然被掐脖，但是没有窒息感，只是吓吓他吗？那他没有那么容易被吓到。
“没有关系。”
如果事情暴露再晚几个月，就不一定没有关系了，所说也是真的。
中极大帝眉眼微挑：“不信。”
另外一只手首接在脑门探查褚凌的记忆，结果碰到一层厚厚的阻碍。
中极大帝脸色变了，眼神看向樊甸：“你连这搜魂术都教他了？”
樊甸拱手，不承认也不否认：“这孩子学得快，好奇心又重，我的藏书阁随便他进出，也许…顺带就学了。”
褚凌自从一百多年失去记忆后，就开始寻找方法恢复记忆，与魂术有关的书自然看了个遍。
所学太杂，如今倒是派上用场。
正松气时，脑子又被更强大的灵力入侵，褚凌一边抵抗一边听到自己父亲说：
“老子我活了二十多万年，这点小功夫还阻挡不了！”
意识渐渐涣散，眼前的脸也变得迷离。
强大的灵力冲破阻碍，褚凌的记忆暴露在中极大帝眼前。
屋顶相拥、断簪重拾、花灯许愿…
画面一帧帧往前倒流，少男少女美好的感情真挚得像初生嫩芽容不得一点玷污。
画面定格在褚凌在北阳镇问出的那句“那我的愿望是，你亲自绣一个荷包送我，这个也会有吗？”
意识回笼，褚凌用法术阻挡记忆回放，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趁着中极大帝愣神之际，首接一口咬上中极大帝的虎口。
“这是我的记忆，你凭什么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