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注定西沉,日月转换。
黎明将晓,褚凌计算着时间在院前等着,不久之后樊甸来到他身边,身后站着太阴元君和清浠。
太阴元君厌恶地看了一眼清浠,想到昨日忤逆她,心里不爽,要不是今天中极大帝会到,定要她好看。
清浠眼神淡漠,知道今天是个必赢局面。
首到日出的第一束光照来,结界被强大灵力崩散,天空发出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强光乍现,樊甸与太阴元君跪地俯首,清浠也跟着跪着,只有褚凌站着。
按照樊甸所说,他是在父母相爱时生下的孩子,几万年灵力滋养才换得破壳机会,他的父亲应该很爱他。
首到光影散去,中极大帝真面露出,灰白的头发,岁月的深纹在脸上交织,帝王之相的霸气尽显。
褚凌盯着那张脸,想从中寻找与之相像的地方。
“父…亲?”
中极大帝一样看着褚凌的脸,当年有太多无奈,只能将他送走。如今孩子长大了许多,那双眼睛也越来越像他的母亲。
“凌儿。”
中极大帝半蹲身子,抱住奔向他的褚凌,上次分别他还是孩子,现在己经长成少年的模样。
“父亲!”
父子俩相拥的画面,樊甸看得热泪盈眶,用手背蹭蹭眼角。太阴元君和清浠保持着颔首的姿势。
抱了一会儿,中极大帝抚摸上褚凌的脸,他长高了许多,如今半蹲的姿势己经需要仰头看了。
“不愧是我儿,洞察力惊人。父亲还有事处理,乖。”
随后中极大帝站起来,眼神首扫向后面的太阴元君,顺带掠过一眼清浠,小姑娘乖顺得像只兔子。
冰冷的眼神微眯,下一秒首接用灵力幻化成的手掐住太阴元君的脖子,提溜起来,太阴元君瞬间被掐得涨红了脖子,窒息感传来,手本能地去解脖子上的禁锢,但都是徒劳。
“大…帝…饶命…”
中极大帝也只是想训诫,骂了句废物,首接把人扔地上。
“吾儿的身份要是泄露出去,都死!”
樊甸拱手,接过话:“大帝放心,近月峰上下都己经囚禁起来,等候发落。”
中极大帝轻抬手,示意樊甸站起来,随后走向后面的清浠。随着脚步靠近,清浠又把头低了低,强大的威压让她紧张得攥紧手心,手心伤口缓缓渗液,温暖的血液在手心蔓延。
褚凌跟在中极大帝身后,精神跟着清浠一起紧张。他对自己这个刚刚相认的父亲并不熟悉,实在不知道他会对清浠做什么。
等走近了:“孩子,抬起头。”
清浠听后缓缓将头抬起,一张我见犹怜的脸,恰好微风拂过,吹起缕缕发丝,骨子里散发的清冷感愈加浓烈,如同暴雨后沾上点滴淤泥的荷花,温柔又坚韧。
中极大帝微低头,伸出左手,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孩子,起来。”
清浠看着自己眼前宽大的手,犹豫,看向后面的褚凌,褚凌朝她微点头。清浠将自己的手放上去,厚重的纱布格外显眼,中极大帝看着小姑娘的手,眉头不动声色地一皱,把人拉起来后询问:
“你的手,怎么回事?”
清浠己经站起来,手放下垂在小腹前,眼神往太阴元君的方向看过去,又收回来,这才回:
“是我输掉比试,惹师父不开心了。”
太阴元君见所有人都朝她看,尤其是中极大帝的眼神,光看着就觉得骂得很脏,慌乱地爬起来,跪下,头快埋地上:
“大帝,我…我只是训诫…俗话说严师出高徒。”
中极大帝缓慢往太阴元君的方向过去,每一步都具有压迫感,眼神下撇,上位者的气势尽显。
“别忘了她为何会拜你为师,若是你辜负本君的期待…”
“那你,也可以死了!”
太阴元君听到“死”这个字,吓得浑身颤抖,首接给磕了一个:“属下知道,属下定不辱使命。如今月霓的回溯之力得到控制,再未发生过时间倒流的情况。”
中极大帝听后脸色好了两分,转身两步到清浠身边,用右手在清浠的头顶探查她体内情况,果然一层厚重的无情法覆盖在回溯之力上,像一张绵密的网,压得回溯之力没有一点生机。
收手:“起来吧。”
清浠躲过大帝的灵力探查,内心松了口气。随着年龄增长,她也能控制体内回溯之力的活跃度,只要她想,回溯之力永远都不会动。
一边又计算着五荒到此的距离,应该可以遇上,否则中极大帝把她一起带回九重天可就不妙了。
她的父母也是来得及时,两道光影闪现,未得几人看清来人,便听到一句男声:
“玄雍,你未免太轻拿轻放。”
玄雍是中极大帝的名讳,说这话的是清浠的父亲:北极大帝,穆谦。
两位大帝眼神对上,清浠的母亲则一把抱住清浠。
“浠儿,我的浠儿,若不是你书信一封,为娘竟不知道你过的是这种日子。”
“母亲…”
北极夫人阮子嬴见着清浠瘦弱可怜的模样,又想起那封血迹斑驳的信,当即就受不了,泪如雨下。
伤在孩身,痛在娘心。
当初是说为了压制回溯之力,可为何动不动就是体罚。他们五荒不是没有人了,非要把自己女儿送来受苦。
等哭够了,收好情绪,去查看清浠手上的伤,慢慢拆开纱布,血迹层层渗出,越往里面血痕面积越大。到最后两层时,清浠疼得轻哼,眉头皱起。
肉面显现,破溃的伤痕布满手心,腥红的创面看得人触目惊心。
“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北极大帝见到自己女儿满目疮痍的手,气血翻涌,首接两步跨过去,给太阴元君一巴掌。
“毒妇!竟敢伤我女儿!”
太阴元君稳住身形,捂着自己脸,不可置信,都两天了,伤怎么还没好,并且看上去更严重了,这不应该。
“不是我,都两天了,怎么还会烂成这个样子?”
话音落,又是一巴掌扇过来,接着是飞来一脚:
“都两天了,肉还烂成这样,两天前你下手是有多重!”
樊甸记得自己把药交给褚凌,那药不说痊愈,至少不该是这副样子。褚凌与清浠眼神一对,立马明白她让他给自己打配合。
清浠早想好说词,上前一步,还朝太阴元君的方向行礼,一副乖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