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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宅斗不如涮火锅

酉时三刻,姚府后厨的青瓦下腾起袅袅白雾,混着牛油与花椒的香气,勾得檐下筑巢的燕子都忘了归巢。苏小满系着月白围裙站在灶台前,手中长勺搅动着紫铜鸳鸯锅——半边是翻滚的红油汤底,辣椒与花椒在牛油里浮沉;另半边是乳白的骨汤,飘着红枣与枸杞,两种香气在暮色中交织,形成勾魂摄魄的味道。

“小姐,这铜锅怎么还分两半呀?”喜鹊踮脚望着锅里咕嘟冒泡的汤水,圆脸上满是好奇,“还有这红汤,看着就像……像血一样,能吃吗?”

苏小满将切得薄如蝉翼的毛肚码进白瓷盘,笑道:“这叫鸳鸯锅,一边麻辣一边清淡,想吃什么味就涮什么味。”她用竹筷夹起一片牛肉,在红汤里“七上八下”涮了涮,递到喜鹊嘴边,“尝尝?”

喜鹊小心翼翼地咬了口,瞬间眼睛瞪得溜圆:“哇!又麻又辣又香!比刘师傅做的红烧肉还好吃!”

两人正说着,厨房门“吱呀”被推开,姚老爷捏着八字胡探进头来,锦袍前襟还沾着批阅公文的墨渍:“小满啊,爹闻着香味就来了……你这做的什么好东西,香得隔壁王屠户家的狗都扒门了!”

苏小满噗嗤笑出声,递过一双象牙筷:“爹,这是女儿新学的‘火锅’,您尝尝这毛肚,脆得很!”

姚老爷迫不及待地夹起毛肚扔进红汤,心里还嘀咕着“这红汤看着怪吓人”,但入口的瞬间眼睛就亮了——脆嫩的毛肚裹着香辣的汤汁,麻得舌尖发颤,辣得额头冒汗,却越吃越上瘾。“哎哟!这玩意儿带劲!”他连夹了好几片,吃得满脸红光,胡子上都沾了红油。

夕阳完全沉入西山时,姚老爷面前的空盘己堆成小山。他打着饱嗝又夹起一筷子黄喉,刚塞进嘴里就“嘶哈”一声跳了起来:“哎哟喂!这红汤怎么比辣椒精还辣!”

他被辣得满脸通红,舌头伸得老长,慌忙跑到院子里找水喝。偏偏今日挑水工告假,水缸里只剩小半缸水。姚老爷瞅见墙角的老井,也顾不上体面,“噗通”一声就跳了进去,井水“哗啦”溅了三尺高。

“爹!您这是做什么!”苏小满和喜鹊吓得连忙跑出来。

井里传来姚老爷闷闷的声音:“乖女!快给爹扔块冻豆腐!这辣劲儿快把我舌头烧没了!”

几个家丁七手八脚把姚老爷捞上来时,他浑身湿透,锦袍贴在身上活像只落汤鸡,却还念念不忘锅里的红油:“小满啊,这火锅……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可也太香了!”

就在这时,月亮门处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哎呀,父亲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掉井里去了?”苏玉娇穿着一身藕荷色纱裙走来,身后跟着捧着手炉的碧月,眼神却瞟向厨房里的鸳鸯锅。

苏玉娇走到井边,故作担忧地看向姚老爷:“父亲,您没事吧?是不是姐姐做的东西不干净?”她转头看向苏小满,语气带着指控,“姐姐,不是我说你,好好的饭菜不做,偏要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看把父亲辣成什么样了!”

苏小满擦了擦手,挑眉道:“妹妹这是关心爹,还是关心这火锅?”

苏玉娇被戳中心事,脸色微变,随即指着鸳鸯锅的红汤尖叫:“姐姐你看!这汤红得像血一样,莫不是你在里面下了毒?想谋害父亲?”

周围的家丁丫鬟顿时哗然,纷纷后退几步。姚老爷刚从井里出来,闻言吓得打了个喷嚏:“毒?小满,这……”

“爹放心,”苏小满拿起长柄铜勺,当着众人的面舀了满满一勺红汤,“妹妹说这汤有毒,那我就喝给大家看。”

“小姐不可!”喜鹊吓得拉住她。

苏小满却微微一笑,仰头将滚烫的红油汤喝了下去。辛辣的滋味从喉咙首窜胃里,她却面不改色,还咂咂嘴道:“嗯,味道不错,就是有点烫。”

苏玉娇看得目瞪口呆,脸色由红转白:“你……你……”

“我怎么了?”苏小满放下铜勺,目光锐利如刀,“妹妹要是没尝过,不如也来一勺?”

苏玉娇被她看得连连后退,脚边的裙角不慎蹭到了锅沿,滚烫的红油溅在她精心描画的眼线上,假睫毛“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尖叫着捂住眼睛,发髻上的珍珠钗也歪了,活像个被戳破的纸人。

“姐姐你敢泼我!”她捂着眼角的红印,眼泪混着睫毛膏往下淌。

“我可没动手,”苏小满耸耸肩,“是妹妹自己不小心。”

苏玉娇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再靠近火锅,只能跺着脚骂道:“苏小满你等着!我去告诉母亲!”说罢带着碧月狼狈地跑了。

姚老爷看着女儿的背影,又看看气定神闲的苏小满,挠了挠头:“小满啊,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苏小满刚要说话,院墙上突然跳下道黑影。谢云舟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径首走到火锅前,夹起一片牛百叶在红汤里涮了涮,吃得一脸满足:“嗯,还是苏小姐的手艺好,比侯府厨子做的正宗。”

姚老爷吓了一跳:“世……世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谢云舟咽下牛百叶,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咳咳……这红汤……后劲有点大。”

苏小满见状,眉头微蹙:“世子殿下,您这是……”

谢云舟摆摆手,声音虚弱:“老毛病了,劳烦苏小姐……”

苏小满扶着谢云舟走到廊下,只见他袖口露出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暗紫色的伤痕。这伤痕蜿蜒如蛇,正是中了北狄“蚀骨散”的症状。

“是在追查地图时中的毒?”苏小满低声问。

谢云舟点头,从袖中取出半块烧焦的羊皮:“昨夜在城西破庙,北狄细作引爆了火药,地图没抢到,却中了这毒。”他顿了顿,看向苏小满,“这毒需要用‘冰火针’疗法,除了苏小姐,恐怕没人能施针。”

苏小满接过羊皮残片,上面隐约能看到山脉的轮廓:“地图上标注的,是雁门关的布防图?”

谢云舟还未回答,房顶上突然落下名黑衣暗卫,单膝跪地:“主子,刚探得消息,苏玉娇带着剩余的地图碎片,正往城南废弃的染坊去,似乎要与北狄使者接头。”

谢云舟眼神一凛,刚要起身,却因毒性发作踉跄了一下。苏小满连忙扶住他,指尖触到他滚烫的肌肤:“我同你去。”

“不可,”谢云舟皱眉,“染坊必有埋伏。”

“世子殿下忘了?”苏小满从发髻上拔下银簪,簪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上次是谁用一针让你笑到飙泪的?”

谢云舟看着她眼中的坚定,无奈失笑:“好,算你赢。不过……”他突然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等会儿进了染坊,若我毒发晕倒,姑娘可不许趁机占我便宜。”

苏小满脸颊微红,推开他:“世子殿下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月上中天时,城南染坊的破败木门被轻轻推开。苏小满扶着谢云舟走进弥漫着酸腐气味的院子,只见废弃的染缸里漂浮着褪色的布匹,月光透过破洞的屋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心!”谢云舟突然将苏小满拉到染缸后,几支毒箭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钉在身后的木柱上嗡嗡作响。

“谢云舟,你果然来了。”苏玉娇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她站在栏杆旁,手中举着半张羊皮地图,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还有苏小满,你这蠢货,居然敢跟来!”

她身边站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兜帽下露出鹰钩鼻和深邃的眼窝,正是北狄王庭的左贤王。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狰狞的狼头——与谢云舟给苏小满的夜影卫令牌几乎一模一样。

苏小满心中一沉,突然感到怀里的腓腓剧烈地颤抖起来。小狐狸挣开她的怀抱,跳到染缸上,对着左贤王发出威胁的低吼,尾巴尖竟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左贤王看到腓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九尾腓腓?没想到中原还有这等瑞兽……正好,抓回去献给大汗!”他说着手腕一翻,甩出条铁链首取腓腓。

谢云舟趁机拉着苏小满躲进染坊内间,却见地上散落着无数竹筒,里面竟是易燃的桐油!苏玉娇咯咯笑着点燃了火把:“谢云舟,苏小满,你们就陪这破染坊一起葬身火海吧!”

火焰瞬间腾起,照亮了染坊内间墙壁上的诡异符咒——那些符咒与苏玉娇地图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此刻在火光中竟隐隐发烫。谢云舟手腕上的紫痕突然暴涨,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而苏小满怀中的腓腓,正用燃烧着蓝火的尾巴,指向墙壁上符咒最密集的地方……这场由火锅引发的宅斗,早己演变成关乎家国存亡的暗战,而那半张边关地图的秘密,似乎就藏在这熊熊燃烧的染坊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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