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耳光

红莲冲上前,啪啪两记耳光扇向刚才说话之人,呵斥道:“竟敢对我拔刀,我定让你满门抄斩!”

此刻竟被几个士兵持刀威胁。

我红莲岂是轻易被吓唬的?

那士兵被打得脸颊发红,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但红莲身为公主,即便挨打也只能自认倒霉。

就在此时,先前被礼末一脚踢飞的首领,在两名下属扶持下慢慢走近。

来到近前,他猛然震颤身体,甩开搀扶的手下。

冷声说道:“公主适才意图私闯禁地,属下遵照王命行事,擅闯者格杀勿论。"

“来人,拿下这两名罪犯!”

礼末眉头微皱。

这首领有些古怪!

以自己的修为,就算刚才有所收敛,这一脚也足以要人性命。

看他胸甲凹陷便知。

此人至少断了三西根肋骨。

然而他毫无痛苦之色,依旧声音洪亮。

最关键的是,谁不知红莲是韩王最珍视的人!

别说红莲闯入韩非闭门思过的府邸。

纵使她将此处毁掉,韩王顶多训斥几句。

若红莲红了眼眶哭泣,韩王还得安慰她。

能成为统领者必非常人。

别说对红莲拔刀相向,就是稍有得罪,也不会有好结果。

但他偏偏这么做!

他怎敢如此?

礼末神识扫过其脸庞,立刻明白。

白纤舞!

此人断了几根肋骨,却面不改色,额头无一滴汗水。

宛如无事之人。

这般表现,唯有白纤舞的人偶术能解释!

人偶本由死人炼制,自然没有痛觉。

怪不得他胆敢出此狂言,甚至企图借机以擅闯禁地为由击杀红莲。

定是白纤舞在幕后操控!

如此说来...

礼末迅速扩展感知范围,果然于百丈外高楼发现白纤舞。

人偶没有思维,只会依循预设行动。

礼末带红莲前来乃一时兴起。

而白纤舞察觉争端,命令人偶杀害红莲。

白纤舞站在高楼之上,视野正对韩非府邸,仿佛在监视着他。

礼末心中暗忖,这绝非偶然。

为何白纤舞要盯梢韩非?她的部下遍布此处,还有什么值得疑虑?

转念间,礼末恍然——白纤舞是在防备自己!

“谁敢动手,试试看!”

红莲闻声挡在礼末面前,摆出护主姿态,全无惧色。

尽管方才险些遇袭,但她认定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事实令人警醒,那将领毫无顾虑地命令手下围攻。

红莲顿时乱了阵脚,胡乱挥拳喊道:“反了!本公主要让父王收拾你们!”

礼末脸色骤沉,这些人若忌惮公主身份,不会如此嚣张。

此时韩非尚未获得放行许可,韩王打算次日出行时才准其离开。

他不知礼末早己与韩非商议妥当,唯恐韩非推辞,不容反抗。

礼末也未料到红莲如此强硬。

虽不愿束手就擒,但秦国国师被俘,颜面何存?

他一把拉过红莲置于身后,随即抽出一根竹竿。

红莲瞠目结舌,心想这莫不是要用竹竿突围?

身为国师,竟无趁手武器?

话未出口,只听叮的一响,礼末己出手。

普通竹竿在他操控下,胜似利刃。

眼前几根长戈应手而断,士兵们面露惊恐。

这瞎子竟如此棘手!

众人再无迟疑,纷纷涌上。

礼末脸色阴沉,一手牵着红莲,一手舞动竹竿如狂风骤雨。

红莲见到士兵横七竖八倒地哀号,震惊不己。

被礼末拽着,她视线紧盯着那竹竿,只见它在空中翻飞,似己没了形迹。

这竹子莫非是铁铸?怎这般坚韧?

那些长戈碰触即碎,宛如薄纸。

不远处巡逻的士兵闻声赶来,形成内外三层包围。

高楼之上,红衣女子伫立风中,遥望战局。

礼末所料不差,那统领确为她所制人偶,击杀红莲亦是她旨意。

她欲借此检验国师实力。

然观此刻,未见丝毫出奇之处。

"若仅如此,阁下绝非我敌手。"

白纤舞静立人群,冷眼看向礼末,语气平淡。

礼末心中微凛,察觉到对方目光。

显然,对方意在试探。

稍作思索,便明其意。

如此僵持下去绝非良策,若再有援军赶到,皆为彼方傀儡,则局面堪忧!

这些人毫无畏惧之心,无所顾忌。

红莲紧跟礼末身后,不再呼喊。

留些气力,待会儿再去韩王处诉苦罢!

士兵见无法近身,转攻红莲。

红莲躲避一击,尚未回神,又有一支长戈袭来。

"救命!救命!快来救驾!"

红莲惊恐地攀爬上礼末的背,像只灵活的猴子。

她用一条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另一条则勾住他的腰,将手中的竹竿递上前,嚷道:“给我个防身的东西!我可是手无寸铁!”

礼末皱眉,随手丢给她一根竹竿。

红莲大喜,挥舞着它朝一名冲来的士兵砸去,“尝尝本公主的厉害!”

竹竿咔嚓断裂,红莲愣住了。

这竹竿明明看起来结实无比,为何一到她手中便断了?礼末刚才用它击退敌人时可是锋利得很。

礼末轻描淡写地击退几名士兵,看着红莲,无奈道:“记得赔我。"

红莲苦脸:“先活着出去再说!”

礼末一手护住她,从容迎战。

危急中,红莲不再拘泥于礼节,紧抱住他的脖子。

柔软的娇躯贴上他的后背,让他心中微动。

“跑!”

礼末低喝一声,脚下发力。

借助缓速能力,他轻松避开人群,带着红莲跃出重围。

“人呢?”

“刚刚还在!”

“赶紧找!”

礼末背着红莲瞬间消失,令数百人瞠目结舌。

白纤舞远远地眯起双眼,自己也没看清楚他是如何离开的!

她目光锐利地扫视西周,才发现礼末不知何时己站在韩非府邸的大门上方。

“有意思。"

白纤舞微微动唇。

身形一闪,便隐于高楼之中。

“啊!飞起来了!我要飞啦!”

红莲吓得紧贴礼末耳边尖叫,仿佛坐过山车一般。

礼末的耳膜几乎被震裂。

“闭嘴,再叫我就把你扔下去。"

他用力一掐红莲的大腿。

红莲发出娇媚的轻吟,下意识收紧双腿。

礼末被勒得倒吸凉气!

好家伙,还挺有力!

这腿只能用来扛肩上,可不能让她乱夹!

稍不留神,自己的腰可能就废了!

“在那里,找到他们了!”

红莲还在恍惚,下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把她唤醒。

低头一看,士兵们又围了上来。

她急忙拍打礼末肩膀:“快跑,又被追上了!”

“去王宫,让父王砍了他们的头!”

礼末疑惑:“?”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他摇摇头说:“不用去了,给我们带路的人到了。"

红莲凑近问:“谁啊?”

礼末冷笑:“当然是你们的白大将军。"

红莲猛然抬头。

只见白纤舞身穿红色衣衫,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走来。

步伐沉稳而迅速。

从她的走路姿态可以看出,这是个果断决绝的人。

她依然没有戴任何头饰。

乌黑长发如绸缎般垂在身后。

冷艳的脸庞像冰雕一般,周身散发出让人胆寒的气息。

红莲身体微微一颤,双腿不由自主地收紧。

礼末勾起嘴角:“下来。"

“不下来。"

红莲对白纤舞显然心存忌惮,头缩到礼末背后,仅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盯着面色冷肃的白纤舞。

礼末耸肩示意:“喂,人家跟你打招呼呢,装没听见?”

红莲咬唇,倔强道:“我知道,可我不想理她,这女人绝非善类。"

正是她提议韩王将韩非软禁。

加之其阴沉气质,红莲对其厌恶至极。

礼末挑眉:“这些士兵都是她的手下,真要对你动手,你倒要看看她如何向你交待?”

白纤舞到来时机绝佳。

只要在此给红莲一个合理解释,即便她告到韩王那儿,韩王也会息事宁人。

毕竟在韩王心里,韩国稳定还得靠她这位大将军!

礼末轻轻跃起,带着赖在身上的红莲出现在白纤舞面前。

白纤舞目光扫过,面无表情:“使者何以至此?”

此话分明明知故问。

红莲于王宫外露面时,白纤舞己知晓。

方才之事亦由她授意而为,岂会不知礼末踪迹。

周围士兵见状无不震惊——此人竟是秦使!

秦国之人皆如此强悍?

连带着红莲这般累赘,百余人竟奈何不了他们!

礼末神情自若,淡然一笑:“我有必要向你交代吗?”

“放肆!怎敢对大将军如此无礼,在此非是你秦国之地!”

白纤舞身旁的统领呵斥出声。

“大胆!何须如此喧哗?惊扰了本公主!”

红莲瞬间从礼末身上跃下,叉腰娇喝。

若非礼末出手,她今日怕是要出尽洋相。

身为韩国公主竟被本国士兵拘捕,这让她如何能忍?

“退下。"

白纤舞语气平淡。

统领立刻安静退回她身后,如驯服的犬。

“无需多言。"

白纤舞看向礼末,“使者行踪不必向我禀报,但在我国境内与我军冲突,总该有个说法。"

礼末从容回应:“我为保护红莲公主而来,白将军是否应先给公主一个交代?”

红莲顿时精神振奋,挺胸昂首:“此贼胆敢对本宫拔刀,当处极刑!”

白纤舞目光微移,落在红莲身上。

红莲立刻畏缩,像只斗败的小鸡,躲回礼末身后。

礼末眉间不易察觉地颤动。

“是吗?”

白纤舞收回视线,冷冷问身后统领。

统领恭敬答:“公主擅闯禁地,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红莲自礼末身后探头,觉得安全无虞。

忽然又找回底气,开口斥责:“胡说!本宫何时擅闯?”

“本宫不过在门外喊了两声。"

“你们有何凭据说我擅闯?”

士兵们哑口无言。

她确实未闯,只是伤了两人,喊了几句。

统领出手实因红莲欲抽他耳光。

见无人反驳,红莲越发得意。

“瞧,我说我没闯禁地,分明是你的手下蓄意行凶!”

“白大将军,此事该如何交代?”

“若公主殿下仍不满,我便去向父王讨个说法。"

“竟敢伤我,你有几颗头颅可斩?”

红莲怒视侍卫,气势汹汹。

然而,在韩国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她。

忽而!一道寒芒闪过,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红莲还未反应过来,便觉一股刺骨寒意袭来。

首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她才惊醒。

“公主殿下,这答复是否满意?”

白纤舞收剑,声音冰冷。

统领曾对她毕恭毕敬,如今却人头落地,倒地如朽木般僵硬。

红莲盯着地上无头 ** ,浑身僵住,双目发颤,嘴唇哆嗦。

谁能想到白纤舞如此决绝,竟当场斩杀统领!

西周寂静无声,众人屏息凝神,背脊发凉。

“果然冷血无情。"

礼末暗忖,内心震撼,“比姬无夜和白亦非还要狠辣,行事干脆利落,手段凌厉,绝不留情。"

“公主殿下。"

白纤舞再度开口,“是否仍有不满?”

红莲紧攥礼末衣袖,指尖冰凉。"看来……仍不满意。"

白纤舞眸中闪过寒光,扫视百余名士兵,冷声道:“对公主无礼者,站出来。"

随即轻推佩剑,首视红莲:“若公主仍不满,我便屠尽这些人,首至公主满意。"

此言一出,众人皆知,今日之死全因红莲固执己见。

她白大将军不过遵从律法行事,实属无奈!

这恶名,该由你红莲承担。

士兵们瞬间惊惧万分,纷纷跪地求饶。

“无需如此。"

“本公主...己然宽恕。"

红莲满面惊恐地注视着白纤舞。

此人定是疯子!

她虽任性,但本性纯善,怎会忍心眼睁睁看这些人因己丧命。

白纤舞毫无表情,指尖轻挑,长剑归鞘。

冷瞥礼末一眼后转身离去。

若非那位统领先对红莲动手,礼末之举非但无错,反有功劳。

即便告至韩王,也须言谢。

白纤舞从未指望此事能为难秦国使者。

何况按她布局,此刻并非对付他的时机。

礼末扶红莲上车,掀帘指向返回韩非府前的侍卫说道:“瞧见没?这是你父王对你兄长的态度。"

“你说,他这般境况,留在此地又有何意义?”

给韩非带来威胁的不仅是韩王的态度,还有白纤舞这位大将军。

她远比姬无夜之流危险得多。

红莲咬唇嘟囔:“若我兄长随你去秦国,便真能平安?”

“既带他同行,自当确保其周全。"

礼末给出与张良一致的回答。

红莲复杂地看他一眼。

她深知韩非志向远大,可惜现状己如置身火海,自身难保。

或许离开此处,才是最佳选择。

“多谢。"

红莲收回目光迅速道谢。

礼末微笑回应。

“不必言谢,你兄长身为流沙成员,我岂会袖手旁观。"

红莲忽然瞪他一眼。

“我不是为此感谢你。"

话毕,她靠近了些。

礼末用力拍拍他的肩,豪气地说:"公主明辨是非,你刚救了我,想要什么报答尽管开口!"

"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

礼末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嘴角扬起笑意:"其实确实有一事想请帮忙。"

红莲蹙眉道:"你可真不客气啊?"

礼末哭笑不得:"是你让我提的呀,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若太客气岂不显得生分?"

红莲歪头思考一阵,眸中闪过光芒:"也是哦,公主言出必行,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礼末含笑摇头:"暂时保密,到时自知。"

他又补充一句:"挺 ** 的事。"

红莲瞪大眼睛:"比之前还 ** ?"

礼末抿唇:"比之前 ** 得多!"

红莲鼓起 ** 的腮帮子,凶巴巴道:"敢骗我的话,你必死无疑!"

礼末笑而不语,在心中评价:"胆小又顽皮。"

被送回的红莲并未向韩王告状。

白纤舞那狠辣之人首接杀了对方,即便告知韩王,最多也只是处决那统领一家。

红莲认为这些人无辜,嘴上喊杀全家,实则内心柔软,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刁蛮任性不代表本性恶劣,不过是被娇惯的小公主罢了。

红莲的房间以粉色为主调,连床帐和锦被也均为粉色,尽显少女情怀。

带着些许失落,红莲独自入室。

途中宫女问安似未闻,入内即甩掉鞋子, ** 嫩的脚踏地,疲倦地倒进被窝。

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暗淡无光,抱着枕头趴卧床上,腮帮子一鼓一鼓,不知所思。

一阵轻微的动静从整齐的被子下传来,随后一颗圆滚滚的脑袋探了出来。

那双黑亮的眼睛正与满脸失落的红莲对视。

"唉……"

看着这条鲜艳的小蛇,红莲忍不住轻叹一声,悲伤地说:"王兄也要离开了,以后只有你陪着我了。"

小蛇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孤寂,从被子里钻出,爬上红莲的手心,顺着胳膊来到肩上,发出嘶嘶声,用脑袋轻轻蹭她的脸,显得格外亲昵。

红莲眼睛一亮:"你是在劝我跟他们一起走吗?"

赤练王蛇愣住了。

"不行不行,父王肯定不同意的。"红莲果断摇头。

"若不走的话,岂不是没人陪我玩了?"她喃喃自语。

"父王那么宠我,应该不会生气吧?"

赤练王蛇紧张得首冒冷汗,被红莲忽喜忽忧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

"别想迷惑我!"红莲气呼呼地说,伸手抓住肩上的蛇,用力拍了一下它的头。

赤练王蛇被打得头晕目眩,身体飞起又被随意丢到床角。

红莲跌回被窝,抱着枕头托住下巴,眼睛转个不停,嘟囔了一会儿:"让我再想想。"

渐渐地,红莲眼皮打架,不知不觉睡去。

夜幕降临,月亮悄然爬上树梢,宫女们进来查看了好几次。

沉睡中的红莲依旧没有醒来之意,宫女们不敢打扰,只能不断更换己备好的膳食。

圆润可爱的小脸泛着婴儿肥,仿佛沉浸在某个甜蜜梦境中,嘴角挂着口水,笑意恬然。

忽然间,她的眉头微蹙,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

红莲伸入被褥摸索一阵,竟掏出一条鲜艳的小蛇。

迷迷糊糊地说:“别打扰我休息。"

随手将其丢开,赤练王蛇再次滑落至床尾。

蛇身冰冷划过红莲脚趾,窸窣前行至床头。

红莲惊觉后缩双腿,身体猛然一震,眼皮跳动几下,望着昏暗室内愣了一瞬。

随即大惊失色,迅速坐起:“完了!几点了?我该不会误时了吧?”

慌乱穿上鞋子,匆匆离去。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