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九九心道骗人崔砚说了他师傅最是不喜欢陌生人了这几日断断续续来的人都是来找谢渊的若不是认识神医早就把人轰走了。
想来谢渊要把家人接过来了许九九拎着裙子有些烦躁问道：“谢渊的家人是什么样的？”
谢长之嘴巴快：“都是一群讨厌鬼。”
许九九：....
谢长之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连忙解释道：“以前在汴京的时候我挖尸体被谢渊抓了。”
许九九才不信他这套要说辞如今她也是聪明的小姑娘了。
算啦他的事情同自己有啥关系呀？
许九九转移了话题道：“神医等谢渊拆了木板后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我地里的菜都还就没管呢 。”
谢长之摇摇头：“不能就算拆了木板还需要针灸疏理拥堵的经络还要敷药按摩训练啥的。”
许九九嫣嫣的：“好吧我可怜的菜呀。”
“那我问你你每次神秘兮兮的拿个包裹下山去镇上干嘛呢？抄书就抄书，他也没抄什么见不得人的书呀都是正经书。”
许九九的小锄头更使劲儿了：“没啥呀，没啥呀。”
春宫图什么的没有的事哈真的！！
主要谢渊让她再三保证绝对不能跟别人说，她知道，谢渊是个爱面子的人。
谢长之憋憋嘴：“不说算了，丁点大的小妮子还有秘密了。”
许九九叉腰：“什么丁点大，我实岁十五，虚岁十八了，再过两年二十了再过几年就三十了。”
谢长之沉默那这么说他西舍五入该入土了年纪又这么算的吗？跟有病似的该多少岁就多少岁呗。
崔砚急急忙忙的上山：“九九不好啦你让我在青龙镇上打听的那姑娘出事了。”
“什么？”许九九拉住了崔砚的袖子急忙问道：“团团？团团咋啦？”
“哦哦哦，对对，团团。”崔砚喘了一口气道：“这姑娘嫁给了你们镇上的秀才倒是不难打听今日我听镇上的人都在说这个团团捅了那秀才一刀差点把人捅死了现在被抓进县里的牢里去了。”
许九九顿时觉得眼前发黑险些站不稳崔砚扶住了她的胳膊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许九九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我要去看看她麻烦你了和谢渊说一声崔砚你陪我去吧。”
她知道小院是有马车除了人坐就是用来搬死人她是一点都不怕的。
谢长之捡起背篓叮嘱道：“不可冲动有什么事情回来商量。”
“嗯嗯，知道了。”
两人很快下了山许九九扣着手指女子杀夫可是大罪那秀才听说只是受了伤没有死，那也是大罪何况团团还是军户家的女儿。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崔砚一咬牙把师傅给出卖了：“九九别担心就算死刑也得秋后我师傅有一种假死药就是用你抓来的九环蛇制作的，要是实在不行我给你偷一粒出来让你朋友假死托生换个地方活着。”
许九九摇了摇头：“崔砚，你是男子不知道一个女子要一个人活着有多难。”
若不是她每次恨不得同族同归于尽的狠劲儿撑着她早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家人对于许九九而言可有可无强求不了的东西她懒得留。
崔砚手中马鞭不停却在同她说话：“你知道崔家吗？”
许九九摇摇头：“我都没出过远门哪里知道什么崔家，谢家的？”
崔砚：.....
“也是你都没出过远门不瞒你说，十年前也就是我八岁之前我在汴京那可是贵公子。”
崔砚昂着头十分骄傲。
许九九都不知道他在骄傲些什么：“你都说了那是以前。”
崔砚嘀咕两声：“你这张嘴早晚得罪人我又没得罪你每次都怼我但是谢渊你每次都很听他的话这是为啥？”
许九九摸了摸鼻子大概是因为崔砚这人是个心大的还是个她能欺负的吧。
“别问，你就说说你崔家呗。”
崔砚道：“我祖父是太傅，我父亲是御史台参政御史，我全家都在汴京当官儿那时候的谢家就只有谢渊一个出点名气，可惜.....”
许九九安慰道：“过去就过去了，人要往前看。”
崔砚笑嘻嘻的道：“可惜后继无人我喜欢学医我哥喜欢游山玩水还有家中其他子弟也就那样把于是我祖父说既然家中子弟没一个像样儿那就别在汴京了小心被人一锅端了，于是我们一家子都回扬州了你别看我这样我家可有钱了超级有钱像你这样的丫鬟我能买上一千个。”
许九九：“神经病呀，我还以为你家和谢渊家一样了呢。”
崔砚笑着受了一下许九九的打挠了挠头：“我祖父说谢家有谢渊必不会败九九你和谢渊不是一路人他那个人心眼子跟莲藕似的你一个心眼子。”
许九九可不觉得自己是个实习眼儿的姑娘。
被崔砚闹了一通许九九觉得自己脑子安静了下来开始想着团团的事情了。
一路疾驰到了子阳县赶在城门落钥之前进了城许九九去钱庄兑换了银子打点了五十两才一个人进了牢狱。
牢狱阴深，血腥味浓烈即便她戴着面纱都想吐了团团连地都没下过能受得了吗？
那狱头得了不少银子也愿意同她说上几句：“那姑娘的家人一次都没露面过说来也是可怜，我们去抓她的时候被那秀才打得不样了那家人真是个眼瞎的怎么把在家姑娘嫁给那样的人？若那是我姑娘受了这样的欺负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许九九道：“不是所有的姑娘都有您这样的父亲的。”
狱头笑笑：“就这里了姑娘得快些这可是死刑犯。”
狱头走了许九九掀开帷帽林团团小小一只蜷缩角落月光从巴掌大的气窗斜劈进来，照见蜷缩在稻草堆里的身影细碎尘埃在光柱里浮沉像要将那个单薄的身影揉碎在尘埃里。
许九九轻声唤了一声：“团团，我来了。”
听见声音林团团浑身僵硬的转过头许九九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呜咽冲出口那张总是泛着三月桃花似的脸颊凹陷着，新结痂的鞭痕横亘在青紫交错的旧伤上右眼肿得只剩一线缝隙，却固执地要睁开看清来人。
林团团看清来人气声问道显得有些急切“九九，他死了吗？”
林团团浑身都痛站不起来用肘弯撑着身子往这边挪动粗布裙摆拖出的血痕蜿蜒如蛇。
“他死了吗？”
许九九理了理她额角的碎发心里泛酸眼圈红红的手指都在发抖：“团团，你想他死吗？”
林团团蹭了蹭她的手：“想。”
“那他便会死团团我认识慕家的小将军我救你出去好不好？你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帮你。”
林团团麻木的摇头：“不出去了活着太难了九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