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白的警告电话打到第三通时,陆清和正把姜云舒按进草莓筐堆成的掩体:“琴室甲醛超标战略避难所?”
“是王德海往承重柱灌的水泥有问题!”她扬起的锤子砸进草莓酱桶,木柄溅满猩红汁液,“等我拆了那破柱子……”
陆清和突然抽走锤子换成园艺剪:“拆弹专家建议先转移危险品。”
剪尖挑开她沾着水泥屑的衣领,露出颈后过敏红痕。姜云舒反手拍上草莓篮:“战略掩护懂不懂!”
满筐草莓骨碌碌滚进滴灌带,控制台突然响起倒计时提示音。陆清和拽着她扑向自动喷淋区:“沈听白启动清洗程序了!”
高压水柱冲天而起的刹那,数万颗草莓被气流掀上钢架棚顶。嫣红果肉撞碎在透明顶棚,汁液混着清水瀑布般倾泻而下。姜云舒的惊呼被草莓雨浇透:“你搞人工降雨……”
“是王德海赔罪的草莓战略储备库。”陆清和抹开她睫毛上的果粒,“现在验收?”
拿破仑突然蹿上控制台,肉垫拍中红色按钮。旋转喷头猛地调转方向,草莓汁龙卷风似的裹住两人。姜云舒的皮筋被气流扯飞:“验收失败!赔我……”
陆清和突然托住她后颈,沾着草莓汁的指尖拂过耳垂。冰凉金属物塞进她掌心,木纹鹿角硌着掌纹——正是她上周雕坏的那只。
“战略物资寄存处。”他旋开鹿角底盖,绒布凹槽里嵌着钻戒,戒圈缠着半截设计图纸。
姜云舒的喷嚏毫无预兆爆发,戒指“叮”地弹飞进滴灌槽。水流卷着银光冲向排水口,拿破仑纵身扑进管道的瞬间,钢架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
“猫质!”姜云舒的锤子砸停水泵开关。
陆清和攥着鹿角冲进管廊:“拿破仑战略营救计划启动!”
排水沟深处传来喵呜声,姜云舒的手机电筒照亮湿漉漉的猫脸。拿破仑骄傲地昂着头,钻戒卡在它项圈搭扣上,下方晃着崭新狗牌:【试用期男友·随时可退货】
“退货流程在哪?”姜云舒揪住陆清和滴水的衬衫前襟。
他忽然举起手机:监控画面里范助理正剪断滴灌水管,高跟鞋卡进钢架缝隙。姜云舒的草莓砸向屏幕:“她搞破坏就为……”
“为拍战略物资运输图。”陆清和点开照片放大——范助理手机正对着木鹿角特写。
沈听白的视频请求插播进来,拿破仑爪子拍中接听键。镜头里琴室承重柱裂开豁口,钢筋缝隙塞满芒果干包装袋。姜云舒的锤子怼到镜头前:“王德海用零食当填充料?”
“是七年前集体过敏的物证。”沈听白的手杖尖挑起包装袋,“范助理刚送来‘加固材料’。”
陆清和突然把钻戒套上锤子柄:“战略加固成功?”
姜云舒甩着锤子走向控制台:“试用期从负分开始!”
草莓清洗机突然轰鸣启动,拿破仑惊跳进她怀里。项圈挂住锤头,狗牌“啪”地贴上控制屏。红光扫过【随时可退货】的条形码,滴灌系统骤然喷射草莓泥。
陆清和抹着满脸果渣笑:“退货触发惩罚程序?”
“惩罚你修水管!”姜云舒踹向断裂的接口。
他忽然蹲身拧开鹿角,戒圈卡进水管螺纹:“战略接口适配成功。”
水流顺着戒托钻石折射彩虹,拿破仑的爪子扒拉着狗牌翻转。背面小字在虹光里浮现:【试用期通关奖励:终身监理权】
姜云舒的锤柄敲响狗牌:“评分标准?”
“比如现在——”陆清和突然举起手机。监控回放里范助理剪水管时,胸牌吊绳挂掉了钢架防护网螺栓。
沈听白的声音混着电流传来:“防护网砸中王德海的保险箱了。”
视频里满地散落的琴室地契中,夹杂着泛黄的芒果过敏医疗单。
姜云舒的钻戒在管口晃悠:“这些算……”
“试用期业绩指标。”陆清和突然抽走戒指,“现在转正面试?”
拿破仑的肉垫拍中灌溉开关,草莓雨再次倾盆而下。陆清和握着戒指单膝跌进草莓堆,姜云舒拽着狗牌链子拉他起身:“考官摔跤扣十分!”
狗牌突然弹开夹层,微型U盘闪着蓝光。沈听白发来压缩包解码图——范助理剪水管前,正往灌溉机加注粉色药剂。
“草莓催熟剂?”姜云舒的鼻尖发痒。
“是让你过敏的芒果萃取液。”陆清和碾碎控制台角落的胶囊壳,“战略投毒未遂。”
警笛声由远及近,拿破仑叼着狗牌窜上警车引擎盖。姜云舒旋下戒指抛给陆清和:“试用期延长三个月!”
戒圈在空中划出银弧,稳稳卡进他握着的木鹿角断口。陆清和举起拼接成功的木雕:“战略物资升级为……”
“罪证陈列品!”姜云舒把锤子塞进他掌心,“先去修琴室水管!”
草莓汁顺着狗牌滴落,【随时可退货】在夕阳下泛起金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