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尾巴上的金粉在宣纸上扫出S形拖痕，姜云舒提着芒果班戟躲开飞溅的墨点："沈听白的战略报复？让猫当监工？"
"是沈老师体恤你手伤。"陆清和把裱画框压住纸角，"毕竟某人上回砸汤勺震裂了砚台。"
展厅空调吹得绶带哗啦响，姜云舒的指尖戳向玻璃展柜："你高中字丑得像地震勘测图！"
沈听白的声音突然从青瓷瓶后传来："陆总的书法启蒙课——"
他展开泛黄作文本压上磁钉，"确实用姜工长的工地测绘图当字帖。"
聚光灯倏然照亮展签：【2009级陆清和临摹作品·《云舒帖》】
姜云舒的芒果班戟"啪"地拍在展柜上："这是我初二征文比赛落选稿！"
"落选原因是错别字超标。"陆清和突然亮出红笔批注照片——"榫卯"被圈成"损猫"，旁注力透纸背：【建议养真猫练习】
沈听白的手杖敲响地板："版权费结七年了？"
"抵债物在这。"陆清和掀开展柜绒布。拿破仑正抱着破砚台打滚，砚底刻着：【沈老师借物不还清单NO.7】
姜云舒的鞋跟碾过墨块残渣："你俩的恩怨..."
"不及陆总偷师罪证精彩。"沈听白点开投影仪。监控画面里少年陆清和正撬琴室柜锁，手里攥着褪色的作文本。
陆清和突然把姜云舒推向展台："战略人质抵债？"
羊毫笔塞进她指缝的刹那，沈听白的手杖压住宣纸："姜监理的字..."
"专治偷梁换柱。"她蘸饱松烟墨挥就"烂尾楼"三字，横撇竖折间钢筋铁骨峥嵘。
陆清和忽然从背后覆住她执笔的手。墨锋急转勾出绵软云纹，腕力带得她踉跄半步，"清"字最后一竖首贯纸背。
"赔纸钱加倍！"姜云舒的手肘撞向他肋骨。
陆清和就势在云纹旁落款"和"字，朱砂印戳上纸面："战略合作商标注册费？"
沈听白的冷笑冻住空调冷气："偷师七年，该交学费了。"
他甩出泛黄的借贷单——【陆清和赊欠：姜云舒作文集（五年分期）】
姜云舒的芒果奶油抹在欠条日期栏："这借款时间..."
"是你转学去竞赛班那天。"陆清和突然亮出琴室课表，"沈老师用作文本抵了古琴课时费。"
拿破仑撞倒的青瓷瓶迸裂，瓶底滚出半块芒果干。姜云舒捡起包装袋："这生产日期！"
"王德海当采购那年的库存。"沈听白的手杖尖戳破袋子，"当年琴社集体过敏..."
展厅顶灯骤然熄灭，应急灯映亮陆清和擒住的手腕："范助理拍够九宫格了？"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展柜玻璃如镜映出穿灰西装的女人——手机正贴着玻璃拍摄"云深清和"西字。
姜云舒的笔洗泼向玻璃面，墨汁顺着倒影里女人的衣领下淌："您家总裁的侦察费打到我账户？"
范助理的鞋跟卡进地板缝："董事夫人关心艺术展..."
"关心这个吧？"陆清和掰断裱框亮出夹层。工程合同复印件上，陆母的签名覆在琴室地契转让书签名处。
沈听白的手杖突然敲响警报器，玻璃幕墙应声切换磨砂模式。他递来沾着金粉的印泥盒："战略遮羞费？"
姜云舒的拇指沾满金粉按向合同："版权登记指纹费。"
朵朵举着棉花糖冲破安保线："陆阿姨派你偷沈叔叔的欠条！"
童音回荡中，孩子腕上的电话手表播放录音：【找到老沈的债权书，给你侄子批钢琴班名额】
范助理的钻戒刮花展柜："童言..."
"童真测谎仪。"陆清和抽走手表塞给拿破仑，"战略萌物护证计划启动。"
芒果班戟砸进垃圾桶时，沈听白抽走姜云舒指间的笔。瘦金体在"烂尾楼"旁补全小注：【建材款挪用单位：金琴艺术中心】
"沈老师揭发自己？"范助理的手机对准批注。
投影幕布突然落下。少年沈听白在监控里拦下王德海的卡车，钢筋缝隙正卡着标"琴社翻修"的木料箱。
"战略自首减刑吗？"陆清和晃着仓库钥匙串，"现在去琴室地下室验货？"
姜云舒的鞋跟碾碎芒果干："当年那批问题钢筋..."
"做了琴室承重柱的加固角钢。"沈听白的手杖突然砸开展柜。拿破仑叼出的琴弦盒里，锈蚀的钢筋切片裹着检验单。
范助理的美甲掰断在电梯键上，陆清和突然递来芒果班戟："战略封口甜品？"
"去琴室！"姜云舒揪着他领带撞进安全通道。
消防门关合的阴影里，沈听白的手杖尖挑起被踩脏的"云深清和"："学费交得值吗？"
陆清和摸出赊账单补上血指印："利息够赔姜老师两百年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