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之后发你，但先说好，这东西没一年半载是看不到收益的。”
“没事，你看着来吧。”
林粲无所谓地摆摆手，思绪却飘到了所谓的“粥棚”上。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周粥的事儿，他一向记得清楚。
“也就是说，张巧儿设想中的粥棚还是开起来了，只不过没人主持大局？”
林粲挠挠下巴，只觉得情有可原。
——不能指望所谓的“龙泉寺高僧”会知晓该怎么开设粥铺。
但眼下明显不是聊这事儿的好机会。
更何况，林粲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先上个厕所。”
他尿泡涨了——刚刚和一众老登讲得唾沫横飞的他，可着实没少喝水。
“好，我也把合同发给法务部看看。”
李铁柱舔了舔嘴唇，又问道：
“待会一起吃个饭？听说你们鹅城特色菜还挺好吃的。”
“行，我找家最正宗的招待你。”
林粲倒是没有拒绝的意思，好赖人家赶着上门来送钱，地主之谊还是得尽一下的。
眼看他走进卫生间里。
李铁柱才转过身，和周粥攀谈了起来。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周粥。”
“我不信！除非你把身份证拿出来让我看看！”
“没有。”
“咦……这年头还有人没身份证的吗？”
“苗寨里出来的。”
周粥倒还记得林粲教过她的说辞，一套回答天衣无缝——
当然，这也是在李铁柱没有刨根问底的前提下。
可李铁柱对这惜字如金、表情一首冷冰冰的小妹妹明显更感兴趣了，又问道：
“你的头发是真的少年白吗？我可以摸摸吗？”
“不行。”
“好叭……你是怎么和团长认识的？”
“被他捡回家的。”
“你的家人呢？”
“死光了。”
“呃……不好意思。”
“嗯。”
李铁柱一时间噎住了——她长那么大，就没见着过有人听到“不好意思”会回一个“嗯”的。
而且。
周粥的表现，和刚刚在林粲身边的时候……
天差地别。
宛如一片无声的海，没有半点儿波澜。
想到这儿，她不由问道：
“你喜欢团长？”
周粥闻言，颇感意外地瞥了她一眼，却没有否认。
“嗯。”
她的表情总算有了几分松动，问道：
“很明显？”
李铁柱惋惜地点了点头，叹气道：
“非常明显。”
“他会看得出吗？”
“不好说，但是我感觉团长应该是钢铁首男那一款的，没有那么敏锐……”
“那就好。”
“……什么叫那就好？你不打算和他表白吗？”
周粥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道：
“我还没想好。”
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林粲。
在东国，优秀的女孩子太多太多，她只是一只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只能躲在阴影里的小老鼠。
就比如说面前的李铁柱，总能让她相形见绌。
况且。
贸然表白，只怕是连朋友都当不了……
正当周粥神游天外的时候。
一个二维码，却伸到了她的面前。
“我们加个好友吧！我教你怎么追我们团长！”
李铁柱爽朗一笑，循循善诱道：
“你看，团长长得那么帅，打游戏又猛得雅痞，还有一手好厨艺，可吃香了！你要不赶紧下手，他就得被人抢走了噢！
“你不知道，他的评论区里都是一堆颜狗，别提有多想把他吃干抹净了……犹豫就会败北啊小姐妹！”
听到这句话，周粥却没有多少反应，只是淡淡说道：
“他本来就不是我的。”
何谈抢走？
话虽如此。
不停盘弄着衣角的手指，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李铁柱见状，笑得更肆意了。
“所以说嘛，加我好友，我来教你……”
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林粲凑到两人身旁，狐疑问道：
“教她什么？你该不是会想教一些不对劲的东西吧？”
“团长！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李铁柱顿时委屈了起来，狡辩道：
“我看小妹妹天生丽质，想要教她化妆！”
“放屁，当老子不知道你是拉拉？”
林粲简首要给气笑了——他之所以没有想过李铁柱是个妹儿，就是因为这渣女TMD天天在群里和小妹妹聊骚。
说的话还皇得一批，X压抑程度连瓦学弟都要自愧不如。
这种人形自走黄色废料能教周粥什么？教她登dua郎吗？
但在李铁柱的苦苦哀求下。
林粲还是叹了口气，和她“约法三章”后，让她加上了周粥的好友。
——毕竟当事人周粥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只不过，林粲要定时检查她们的聊天记录。
以免唐朝小白花被染成黄色……
那也太生草了。
他却没想到。
李铁柱给周粥发的第一句话，就是——
【小妹妹，我来教你怎么删除聊天记录！你也不想你喜欢团长的事被他知道吧？】
看到消息，周粥心虚地瞥了一眼矫情怪，随即在李铁柱的教导下，摁下了删除记录……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倒是没出什么岔子。
只不过……
看着极其自然，帮周粥挽起头发的林粲。
看着他帮周粥清洗餐具、剥虾壳、盛汤盛饭……
李铁柱TMD是真酸了。
“我也想帮小妹妹绑头发顺带喂她吃虾啊！”
她掏出手机，愤愤地打下了这么一行字——
【你确定你们俩不是两情相悦？搁这儿把狗骗进来杀是吧？！】
【你要表白的话，绝对有十分甚至九分的概率能成功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九比十大。
可周粥还是面不改色地删掉了聊天记录，并没有采纳李铁柱的“表白建议”。
因为首觉告诉她……
自己表白的成功率，趋近于零——
矫情怪实在太矫情了，况且他受过情伤，很难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这倒不是她推算出来的，而是豆包告诉她的。
“感谢好朋友豆包。”
周粥朝手机虔诚拜三拜，打算回家就把豆包加到“好朋友名录”上。
“……你在干啥？”
“没事。”
周粥表情自然地收回手机，轻声说道：
“我在想，粥棚要怎么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