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哎，你要在这里试？不先回酒店吗？”
“那么麻烦干啥，我连换洗衣物和折叠浴桶都带来了。”
李铁柱摆摆手——她本来就没有对这件事有多上心，只不过顺带来面基罢了。
她接过装着中药的保温杯，和前台小姑娘说了些什么。
没一会儿。
在一声“V信支付一千”的播报中，李铁柱就提着行李袋，走进了咖啡厅的员工洗手间。
“真特码的财大气粗啊。”
林粲看得一阵咂舌，不禁幻想起来——
这土老财，能给药方开什么样的价钱？
这副模样，落在周粥眼里，也让她心里的危机感愈发浓了。
林粲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
绝对是有钱的那一款。
况且李铁柱实在落落大方，气场足得难以言喻。
比她这个闷葫芦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毛少女的小脑袋耷拉了下来，莫名有些失落。
不由自主的，她想起了豆包说过的话——
“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是好事，会让你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的确。
周粥觉得，现在的自己……
很奇怪，非常奇怪。
明明她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没一会儿，李铁柱便折返回了桌边——还不忘顺手从前台拿了两个小蛋糕，放到了周粥面前。
“小妹妹你这发色真是绝了。”
她顺手扯开蛋糕包装，把叉子递给周粥，笑道：
“我染发总是翻车，妹妹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发色？”
“别瞎讲啊，她这是少年白。”
林粲极其自然地接过叉子，在蛋糕上挖了一块，送到周粥的唇边。
投喂小女侠这事儿己经习惯成自然了。
每每品尝周粥没见过的新奇事物，他都会先做个示范。
就譬如说大闸蟹，再比如说鱼生……
周粥也己经习惯了这样的举止，一口将蛋糕送进嘴里，面无表情道：
“好吃。”
“啧，真越看越像了，还和周粥一样是少年白……”
李铁柱揉了揉眉心，疑惑道：
“西水居设计周粥这个角色的时候，该不会是用你家的这个小妹妹当的原型吧？”
“对对对，三国杀画师画曹髦的时候，也观察了我三天三夜。”
林粲撇撇嘴，催促道：
“废话少说，你觉得这个药效果怎样？”
“不得不说，的确出乎了我的预料。”
李铁柱伸出五根手指，正色道：
“这个价钱，你觉得怎么样？”
“五百万？”
“是五十万啦！你当看都市医仙小说呢？”
仿佛被林粲给逗笑了，李铁柱收回手，解释道：
“这道药方的效果，的确比大家用的都好几倍，但是没有经过市场检验和临床试验，顶破天了也就是这个价格。”
这点林粲倒能理解。
中成药的后续开发实验、流水化生产、甚至防伪加密措施……
都需要数不清的资金投入。
但。
他对周粥有信心，很有信心。
所以他同样正了正神色，严肃道：
“换种方式，这张药方当做我技术入股，你们进行后续的投入，所获得的收益我要西成。”
“西成太多，按行情顶多两成。”
“我手里也不止这一个秘方。”
“团长，你当真的？”
“我很认真。”
李铁柱不愧是连锁武馆的股东之一。
一谈正事，她脸上那轻佻的模样便无影无踪了。
思索片刻后，她摸出手机拨了几个电话，才打开视频会议，把林粲拉到了自己身旁，沉声道：
“我这里没问题，但你要说动我的几个伯伯，毕竟西成……有些高得匪夷所思了，我估计他们不太能接受。”
“没事。”
林粲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他的心理预期也没那么高。
能拿到三成的分成就差不多了。
不过是漫天要价，等着李铁柱坐地还钱罢了。
“没想到这黑富美这么好说话，早知道就喊五五开了，还是亏了呀……”
这个念头在林粲脑海里转瞬即逝。
眼看视频会议开始，他甩掉杂念，坐在手机前侃侃而谈了起来。
而他身旁的李铁柱，同样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话，向其他股东陈明利害……
在一旁的周粥看来。
两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嘴里说出的一道道法律条文、一句句商业术语。
落在周粥耳中，比听雨阁的密文更难解。
而他们面对数人的质疑，仍从容不迫的模样，更是让周粥无比羡慕。
她低下头，盯着叉子上鲜红的小樱花装饰，没来由地想起自己杀人后，用来擦血的破布。
现代人的光，原来是这副模样——
不用双手沾满鲜血，不用经历乱世，也能活得那么耀眼……
忽然间，林粲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摄像头前，暴露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熟悉她们苗医的人都知道，从她的曾祖父开始，她就只钻研熬打体魄的药方！保准没有任何副作用，而这样的药方，她还有不少！”
周粥下意识想逃。
但林粲掌心传来的温暖，却让她莫名安心了下来。
她抽回短短一截手臂，张开小手，和林粲的手掌扣在了一处。
——这样一来，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对吧，周粥？”
“对的。”
她轻轻攥紧林粲的手，生怕一不小心把矫情怪的手给捏碎了。
而林粲只以为她是太紧张了，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反抗。
“……所以，这副药方可活气血、健筋骨、通经脉。”
面对手机那头提出的一个个专业疑问，周粥虽谈不上对答如流，但终归没有露怯。
几位股东又商议了片刻，最终应下了三成半的分成。
终归是比林粲预料中高了一些。
看着拟定合同的李铁柱，和凑在一旁指指点点的林粲。
周粥忽然间觉得……
站在光里，好像也并没有多难。
“对了团长，鹅城这里有没有配游戏仓的网吧？”
“你真把鹅城当乡下了啊？待会我把位置发你。话说回来，你不是有一整个团的代练吗？”
“今天出新活动了啊！早知道我就把游戏仓也运过来了！”
李铁柱一拍大腿，解释道：
“洛阳城做日常的那个茶馆不见了，换成了一个粥铺！”
“据说是什么龙泉寺高僧应邀前来，但是却没有人主持……”
听到这番话。
埋头吃蛋糕的周粥，忽然捏碎了手中的塑料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