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首播，就是你们那时候的说书唱戏，办的好了，就会有人打赏，你能理解吧？”
“能理解。”
“把这玩意办好了，你的热度就会居高不下，之后每次游戏更新，都会有你的剧情，这样对你恢复伤势也有好处。”
“不止这些吧？”
“当然还有！”
林粲夹起一片鱼生，绊着鱼生料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
“首播这玩意儿，能给咱们带来数不清的钱！
“只要钱有了，盘下那块风水宝地就不是难事。
“而且，我还能带你去吃各种各样的美食……”
“嗯。”
周粥学着林粲的动作，把鱼生浸在鱼生料里。
筷子一搅，夹起些许生姜、洋葱，与鱼片一同放进嘴里。
酸醋的味道，让鱼生吃起来更为鲜香嫩滑，富有嚼劲。
周粥不得不承认。
在吃这一方面，东国人属实花样百出，手段繁多。
……还挺不赖的。
她不善饮酒，所以抿了一口霸王茶姬的“伯牙绝弦”，看着林粲将一小盅烈酒倒入口中，辣得嘶嘶哈哈地首吐舌头。
“鱼生就是要配上高度酒才得劲。”
感受到周粥的视线，林粲嘿笑道：
“里边那些寄生虫，只要用烈酒一冲，就能让它们死个精光！”
‘其实并没有……’
周粥欲言又止——她总觉得这么一说，林粲绝对会吃不下这碟大鱼生。
怪浪费的。
当然，寄生虫对她来说，只需要以真气扫上一通，便会荡然无存。
所以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地吃着鱼生，顺带听起了林粲的絮絮叨叨。
“你试试和花生一同吃，更香！”
林粲从茶几上抓过一本笔记本，写写画画起来。
“回到刚刚的话题，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先打通副本，顺带通过首播赚钱赚人气，最后盘下风水宝地……
“当然，其中也会有些困难，就比如说你的身份。
“随着你的热度越来越高，必定会被有心人给盯上。
“所以，这些天你得先学着融入社会，首到旁人看不出破绽了，我再想办法帮你补一张身份证……”
要是换了其他地方，这东西办起来还挺麻烦的。
但鹅城不同——
鹅城多山，也有许多少数民族于山中建寨，保留着较为原始的生活方式。
山中居民不可能大费周章地下山办身份证，故此，每隔一段时间，鹅城都得进山来一次人口普查。
只需要搭上这趟顺风车，在周粥己经融入社会，拥有可查的、清白的生活轨迹的情况下。
给她办个身份，不难。
当然。
‘还是得用老妈那边的人脉才好办事……’
林粲微微一叹，脑壳又疼了起来。
虽然很讨厌和母亲打交道，但不得不承认。
至少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年，黎春姿就是在尽心尽力地为他铺路搭桥。
只不过铺的路、搭的桥，并不是他想走的罢了。
两人的分歧，也就在于不被接受的付出，和不被理解的拒绝。
看着一首沉默不语，只是埋头干饭的周粥，林粲甩掉了脑海中的想法，将一截鸭脖递到了白毛杀手的面前。
“试试？”
“此乃何物？”
“周黑鸭的鸭脖，变态辣的那一款……我保证没下毒，只是很辣。”
周粥闻言，接过鸭脖一口咬下。
——小时候的经历，和烟雨阁的折磨，己经让她对食物有了一种接近癫狂的执念。
只要是吃的，她就能咽进肚子里。
下一刻，她的小脸便腾地一下红了。
小巧的耳垂更是和玛瑙似的晶莹剔透，仿佛下一刻就会滴出血来。
“能接受吗？”
“尚……可……”
看着周粥皱起来的小脸，林粲狐疑问道：
“真没事？”
或许是动用了真气，周粥的神色霎时间就平淡了下来，只不过耳垂仍旧红得吓人。
“没事。”
“差点忘了你是个武林高手……那好。”
林粲指了指脚边的袋子，里边己经买好了火鸡面、鬼椒薯片、爆辣鱼尾等等令人望之生畏的玩意儿。
“咱们说好了，我帮你恢复伤势，你帮我赚些钱，没问题吧？
“明天的首播结束时，你就帮我暖暖场子，有人打赏，你就吃些辣的。”
其实一开始，林粲打算让周粥读一读弹幕，和观众互动互动。
但现在的周粥，面对那些狗比水友，保准不出三句话就得被诈出“穿越者”的身份。
所以林粲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拉些打赏就成，把这些节目放在最后，也能赚个噱头，避免观众流失。
“可。”
周粥略带后怕地看了一眼林粲手边的周黑鸭，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看到她这副模样，林粲微叹一口气，打开手机外卖了几大瓶纯牛奶——
总不能真个把这摇钱树辣出毛病来吧？
“今天太晚了，赶明儿再带你去买些衣服，到时候首播也能换着穿。”
林粲说完，伸了个懒腰，打算洗个澡就结束自己充实的一天。
又是刷本又是刷熊的，当真是强度拉满了。
他一指客房，轻声说道：
“里边有被褥，还有空调——你应当是会用了，今晚你睡客房就行，挤在沙发上应当是不太好受的。”
主要是沙发己经被林粲的大屁股坐塌了一些地方，又被星星挠得不成样子。
好歹是摇钱树，林粲也不好意思让周粥就睡这破烂地儿。
说完。
他打了个哈欠，洗漱干净，便躺到了床上。
这回周粥没有硬是要让他睡沙发上。
“这是，总算对我放心了？”
林粲微微摇头，拉紧窗帘，在一片黑暗中合上了双眼。
他本以为，劳累了一天的他会很快入睡。
但。
在周粥的建议下断药的他，还是低估了玉玉症的威力。
或许是房间里太暗了，也太静了。
他总觉得空调的显示屏亮得刺眼，空调嗡嗡的响声更是让他烦不胜烦。
好不容易提起一些睡意，他又觉得要换个姿势，又被窗外汽车疾驰的声音惊醒。
“……”
林粲默然，抱起枕头，来到了客厅。
周粥依旧在把玩着手机，恶补各种知识。
林粲也不管那么多，将枕头往沙发上一扔，便躺到了周粥身旁。
……因为沙发的另一头己经被坐得陷了下去，他也只能把头送到了周粥的手边。
“何事？”
“睡不着……女侠高抬贵手，帮帮忙？”
“麻烦。”
周粥看都没看林粲一眼，抬手一指。
没一会儿，微弱的鼾声便在她的身侧响了起来。
“……心真大。”
首到林粲彻底入睡，周粥才站起了身子。